恍然大悟

袁硕笑不出来。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姓氏。早在二十年前，他就在一个女孩身上看到过这个姓氏，而且在一个他时不时还记得的女孩身上。

袁硕觉得这大概是巧合。卞姓虽少见，但华夏人多，连稀有姓氏都会重叠。更何况，他清楚的记得，他和边婷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孩子。

他一边这么劝自己，一边忍不住打听这个像陆向铭这样的孩子。陆向铭只觉得他对这个和自己有些相似的小子有些好奇，便多说了几句。他对左航了解不多，能说的也很有限。袁硕只是听着，慢慢的和自己的记忆拼接起来。

“等我有了孩子，我就让他和我姓，你不觉得卞姓好听吗？我得传下去。”

“但我的姓还不错。”

“每个人都可以。” 女孩笑道：“老大姓我，二老姓你。”

“为什么不能是老大和我的姓，老二和你的姓？” 袁硕不解。

卞婷笑了笑，“因为我不一定要二胎。”

她看向袁硕，“生孩子这么痛苦，我不一定要忍受第二次。”

“所以你给我写了一张空头支票？”

“也不。” 卞婷想了想，“嗯，如果到时候我还没有第二个孩子，我会想办法把你的姓加在孩子的名字上，这样应该可以的。”

“像边缘？”

“你死了！” 卞霆瞪了他一眼，“你的冠名权没了。”

袁硕做了个拉上嘴的手势，然后笑着给了她一个ok。

那时，他们都还年轻，都只有21岁，走在大学校园的林荫大道上，梦想着不久的将来。那时的卞婷并不知道，这是她想象的未来，而不是袁硕想象的。

袁硕的未来，有边婷的位子，却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他问陆向铭：“这小子叫什么名字？你一直叫他小边老师，他叫什么名字？”

“左航。” 陆父知道这一点。“只是我的爱人一直叫他小编老师，所以我就这么称呼了。”

袁硕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原元？”

“不，它是活水的来源。”

“你的土壤已经死了。” 袁硕莫名想到边听的话。

“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所以命运，我想看看。” 袁硕放下酒杯，故作镇定。

可惜陆老爷子不知道。他打电话问了李叔叔，然后把下车的地铁站告诉了袁硕。袁硕谢过他，第二天，在那个地铁站，他见到了左航。

他是那么的优秀，即使走在人群中，他也像风景一样明亮。袁硕看着他，毫不怀疑这是他和卞霆的孩子。

可是，他和卞婷为什么要生孩子？为什么卞婷这么多年都没有告诉自己？他按照左航的生日和年龄计算，计算清楚后，他恍然大悟。

袁硕坐在车里，脸色十分难看。他的心中充满了遗憾，一张似哭似笑的脸。曾经年少轻狂，此刻，他终于付出。

袁硕低下头，又将思绪拉了回来。他没有去调查左航现在的情况，因为卞婷曾经不喜欢这种行为，“你不觉得这是不尊重人吗？你有钱有办法，所以我会在没有隐私的情况下暴露给你？拜托，谁都不想被光着身子追求，反正我得穿一件衣服。”

没想到，说这话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以为你只是暂时和你姑姑住在一起。”

“不。” 左航淡淡的说道。

“那她是……”袁硕沉默了半晌，才艰难道：“是生病还是意外？”

“我病了。” 左航淡定道：“你不用难过，我妈走得很安详，她没有遗憾，也没提过你。”

袁硕转头看他，“你讨厌我吗？”

左航望向窗外，他们的车旁，还有路人经过。他淡定道：“对我来说，你和他们一样，没有恨，没有爱，没有感情，只是一个陌生人。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