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房内的烛灯若隐若现，晃得段丞绪睁不开眼，他摸索着从床上醒来，眯着眼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熟悉的房间。

段丞绪“怎么可能……段家不是已经毁了吗？”

段丞绪“原涉！你又在玩什么，我认输……我认输……别拿段家折磨我……”

段丞绪的双眸一下子就湿润了，他抱住后脑缩到墙角里痛哭，身体轻微地颤抖，眼泪顺着脸颊浸湿了床单。门外守夜的女仆听见里面的动静，走上前敲门询问。

林妈“少爷，您这是怎么了？饿了吗？老奴给您拿点点心？”

林妈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一下子拍醒了段丞绪，他猛地抬起了头，晃晃悠悠地跑过去开门。推开门的时候，那双手还在打颤。

段丞绪“……林……林妈”

林妈“哎呦，小少爷这是咋回事？林妈在呢，在呢。”

林妈“谁惹得我们小少爷落泪啦？哪家的小混蛋呦。”

林妈满脸疼惜地把段丞绪搂进怀里，拍着他的后背顺气，嘴里说着安慰人的话儿，调子柔柔的，带着家乡的口音。

段丞绪“林妈……现在是几年？”

段丞绪有个大胆的想法，虽然很不切实际，但是他还是想问一问，试一试……

林妈“今年……是延皇六年呐，小少爷呀，这是哭傻了？”

林妈用粗糙的手指刮了下段丞绪的鼻尖，从布袋子里翻出一盒蜜饯塞到他手里，又推搡着段丞绪进屋，说是外头冷。

段丞绪“林妈……小绪难受……小绪好难受……”

段丞绪把头埋在林妈的肩膀上哭得哽咽，延皇六年……他才十五岁，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段家没毁，皇城没屠，林妈还在……原涉，还是个只会策马崩腾的少年郎。

林妈“小绪别哭啦，谁欺负你了告诉林妈，林妈帮你报仇去真是个小混蛋，小绪不哭，乖哈。”

段丞绪没有猜错，他真的重生了……这一回，他不想再和原涉有任何的交集，最好连萍水相逢都不要有，原涉把他囚禁了整整十七年，该恨的该怨的，早就被岁月磨平了，这一辈子，段丞绪只想守好他的小家，并且不会让一个名叫“原涉”的人住进去。

段丞绪“你们都在……真好”

林妈“哎呀，嘀嘀咕咕什么呢，吃蜜饯吃蜜饯，林妈特地给你捎回来的呢。”

段丞绪从回忆里缓过来，看着林妈那张质朴厚实，又盛满了宠爱的面庞，段丞绪终于笑了起来，他笑得很纯，是十几岁的小孩子才会的纯真。

段丞绪“谢谢林妈”

林妈“唉！这才对！小孩子嘛，就要多笑笑才好看。”

林妈“都过去啦，过去啦”

林妈叫段丞绪破涕为笑，自个也跟着乐呵，抬手揉了揉段丞绪的脑袋，又把他摁回被窝里，再给他掖好被子。

段丞绪“嗯……都过去了”

段丞绪“林妈你早点回去吧……别再守着了”

林妈“好嘞，夜安小少爷。”

段丞绪目送这林妈离去，但是他却一直没有睡，他好怕一睁眼就是原涉地下室的水牢。

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