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触碰皮肤的那一刹便化作了气很快飘走。陆启瘫在地上重重地喘息,费力地抬起手想要将指尖的灵力迸发出去击杀老者,可那团灵力却凝滞在半空。
“别白费力气了,这是你的识海,出现了波动伤的是你自己。”老者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的少年。
“从这里···滚出去···”陆启用尽最后的气力慢慢地吐出这几句话。
“别有这么重的敌意,这是为了你好。”
为他好?分明是想鸠占鹊巢,用这个杀了他。
“这条红鱼是我的灵力源,你的意识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强的灵力融合,有现在的反应还是很正常的,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老人一边说,一边从溪里捧出水,缓缓地浇到陆启身上。
“你···到底是谁?”陆启努力地撑着眼皮不让它阖上,他感觉极强的睡意向他侵袭而来,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
“吾名山云海。”
世界变得清明,所谓的仙境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空白,陆启想张嘴说些什么但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感觉不到慌张与恐惧,身上的痛苦让他来不及思考太多,那一刹间他回忆起了很多,父亲封印他灵骨的画面,与母亲一同吃花糕,在庭院里玩风筝···一切都像走马灯一样从他眼前晃过去。
“爹···娘···”他难得流下泪,眼角湿湿的。
但很快,这些记忆过后,就是一些他极其陌生的东西。他仿佛置身于一场浩大的战争中,对面是千军万马,但这边只有他一人,对面的那个骑在红眼金龙上的人正凶恶地盯着他,好像迫不及待地想将他一击毙命。
“云山海!今日就是你命结之日!我看你这次还能以一敌万!”那人说完桀桀地笑着,声音就像是他跌下山崖时听到的笑声。
陆启意识到这是属于那个叫云山海的老人的记忆。他现在就是云山海,面对魔教大军毫无惧意的云山海。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四周已是血光四溅,满目疮痍,横尸遍野。剑戟从他身边呼啸而过,方才的叫嚷哭喊和战鼓声震得他耳膜生疼,现在只剩下荒凉的风刮得他脸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迷茫地望了望周围,呼吸再次平复下来。
他一人,抵住了千军万马!
那条金龙就在他的脚下垂丧着头没有了生气,鳞甲也灰暗下来,龙爪扎进了浸着血的硬土,它死前应该受到了极大的创伤才会如此痛苦。
他累得跌坐在龙背上,喉腔里是恶心的腥味,只是剧烈地咳嗽了几下嘴角就挂上了血沫。
“少年,看到了么?”
陆启再一次听到老者的声音,这次的声音是如此的飘渺旷远,虚妄得无迹可寻了。
“万古之战,我知道这场战争。”陆启缓缓地说到。
“那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么?”
“云山海,一千年前的万古真神,以一人之身抵住灭世魔教的护世主。”
“还有人记得我,不容易啊···”云山海有些落寞地说。
陆启想起了老药仙给他的那本古籍,作者就是云山海。他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躺平在龙背上,彻底的懵了。云山海怎么可能还活着呢,他正在和一千年以前的人对话,这个神一样存在的人还要在未来和他共用一个身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能探得出你是天生的灵骨,是天赋的奇才。少年人,是我选中了你,所以你不必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