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难道还要归咎于自己不成?李乐嫣两只手都拧着自己的襦裙衣摆,不敢发出声音。她那时并不知情,可就算没有那场比武招亲,她也会选择在和亲路上就自我了断的。她不会允许自己作为一个草原人威胁阿耶的筹码,也不想如此委屈自己。
“什么是第二条路?谢焕之又如何会与奕承有联系?”皓都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想知道的,付炜依旧没有告诉他答案。
“这第二条路便是在圣上重视的农桑之处动手脚,陛下继位以来,劝课农桑,这些相关事务都落在是户部身上,可户部尚书刘勤恩一向不太理事,所以种种事宜都是谢焕之管束的。
他不可能亲自前往农桑坐镇,手下又无信赖之人,于是被迫入了他阵营又身为文官的我,成了不二人选。而他之所以会跟奕承有联系,是因为他是前太子李建成的心腹,圣上残害手足……”付炜说着,逐渐小声下来,他不敢如此说,但却又是不争的事实。
“将前***羽尽数绞杀,可谢焕之却侥幸逃过一劫,但他和前太子情同手足、来往密切,是不可能效忠于当今圣上的。”
方才那陈刚说,谢焕之与东宫的关系并不密切,这也是圣上放过谢焕之的原因。如今听付炜这么一说,倒是又有迹可循了。
既是心腹,旁人若都能看出是其心腹,又还怎么成就事业?
“奕承是阿诗勒部的可敦,难不成谢焕之不效忠于阿耶,反而要效忠于阿诗勒部不成?”
“奕承为的从来都不是阿诗勒部,而是前隋。”
付炜的这句话让李乐嫣大吃一惊,前隋?奕承确实是前隋的公主,但是凭借她一人之力如何能够复国?
她下意识的看向了皓都,自己已是心慌意乱,可是皓都的脸上却还是平静如水。
他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一针见血地问道:“这些跟你们压榨农户有什么关系?既是费尽心机的做好每一笔账目,又为什么要在此时这么明目张胆?这些从中获取的银钱又都去了哪里?”
“还有,你不是说谢焕之身边并无心腹吗?那为何知府衙门还有宫中的人都会帮他做事呢?”乐嫣接着皓都的话问道。
那张家老汉的儿子不就是因为状告不成,反而被打死在公堂之上吗?还有农桑百姓平日里也会进到长安城里,为什么整个长安城中丝毫没有听到风声?
他们的问题接著而来,付炜只能是深呼了一口气,一个一个解答,公主说得对,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将功补过……
“农桑基业深受陛下重视,奕承也正是因为看中了这一点,才想着在农业这一方面下手。别人都觉得这样的一个肥差谢焕之肯定会从中截获不少好处,但是他却将每一笔账目都做得清晰明目,促使圣上越发打消对他的怀疑。
每一次搜刮农户们的工钱和粮食,都是打着充公的名义,这样就不知不觉的把所有罪过推到了陛下身上,那些知府衙门自然不敢多说一句话……我们原本也是只想着慢慢将农桑搞垮,可是没想到奕承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在一月前忽然来信,说在数月后便会派使者前来中原,到时要我们如约交出数千精兵和……和皇宫中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