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都仍走着,言卿跟在身后,继续道:“但属下有一事,不知该禀不该禀。”
皓都顿了顿步子,“如实禀报。”
“清点之时,有二人迟迟无法拿出户籍证明,最后也不过说了个口头;属下惶恐自是留心,但昨日在城门处,见着那二人。”
“昨日为何不禀?”
言卿低腰,领罪模样。
皓都动容,也不可怪他,昨日是自己心里难过,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罢了。
“那二人有何异样?”
听他语气和善,言卿才继续说:“虽是灾民却衣裳完好,走路样子不似普通百姓,步法沉稳有余倒像是,倒像是习武之人。昨日我派人跟着他们,下属回禀说,说……”
“说什么?”皓都问。
言卿忽的跪在地上,托举起手:“那二人提及公主,说,快成功了。属下便想,公主偷盗鱼符…………”
“她不过想要李长歌离开,全乎姐妹情谊;她是我的妻,又怎会害我?”
皓都在替她辩解,李乐嫣自小养在深闺,怕是除了自己所接触之人也就只有李长歌和那个死了的魏叔玉了,她无处去结交旁人;偷他的鱼符,也只是想护送李长歌出城。他虽嘴上说着李长歌不清白,但心里其实清楚,她若不是好人,乐嫣是不会那么在意她的。他信她,毫不犹豫。
只不过她真的好在乎李长歌,在乎到让他吃醋,让他恼火,为了求自己放她,竟是可以主动吻他。说允诺她要求,是对她的心疼,是对自己行为的抱歉,可李乐嫣莫不是觉得,需要他帮忙就用亲吻来换?
皓都自嘲的哼笑一声,他若是这样的无耻之徒,她李乐嫣早就是自己的人了。无非是,他信她,她却不信他罢了。
算着日子,从外围城镇运粮的车队于今日便会到达,一未告知百姓,二未查出真相,所以车队不可明目张胆入城,那么时机便排在了晚上。
上午皓都必须要考察完粮车的摆放点,这样下午才有时间看着李乐嫣离开。
可他才外出不久,便有人来报,言卿听完后面露难色,十分紧张,看着皓都忙碌的模样又有些不忍。
“统领。”皓都抬头,站直身子,听他说,“公主,公主不见了。”
皓都原是以为,这不过是李乐嫣用来跟他抗议不想回长安的小把戏,但派遣言卿回去一趟再归还是一样的说辞之后,他开始慌了。手上的事务立即放下,他急不可耐的跑回驿站。
“乐嫣,乐嫣~”房间里没有,院子里没有,大堂外也没有。他只感觉到一股恐慌漫上心头,她从没出过门,更别说对幽州有多熟悉了。
“乐嫣,”皓都这辈子,但凡涉及到李乐嫣时,向来都是忍耐温吞,他是第一次,几乎崩溃的喊出她的名字,“李乐嫣。”
她能去哪?她一个事事都没有经历过,样样都需要别人照顾的人能去哪?
“公主要是实在不想回去,臣不强迫了,别再闹了……”他四处转着身子,还在奢望是她开的玩笑,可却始终未得到一句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