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一天,循例新娘和新郎是不能见面的,段诗诗的朋友们便借机为她办了个Panty。
Party的主题是告别单身,一些多年未见的同窗都携家眷赶过来,大家追忆过去,感慨颇多。闺蜜小洛俏皮地问起段诗诗:新郎可与她当初许下的愿望相符?
段诗许这才想起那个许愿瓶,是在6岁那一年,几个小朋友把写满愿望的纸条塞进许愿瓶里,埋在幼儿园墙边一棵老槐树下。
Party结束后,段诗诗就带着铲子去了城郊,昔日的幼儿园早已被改造成一个服装加工厂,好在那棵老槐树还在。
段诗诗费了很大力气,终于挖出了那个许愿瓶,瓶子密封得很好,纸张还没发黄,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满是错别字的愿望:
我希汪(希望)苏行是我的心狼(新郎)!
苏行?
回家的路上,段诗诗一直都在想这个名字。
最后,她确定,从3岁记事起,她从来就没认识过一个叫苏行的人。
许愿瓶里的新郎出现了
第二天,身穿飘逸婚纱的段诗诗没有等到她的新郎。
新郎**在接她的路上出了车祸,车祸夺去了他的双眼,对于一个画家来说,这跟要了他的命没什么分别。
段诗诗卖掉新房,带**去了S市的郊区,那里有一片开阔的草地,**可以在草地上肆意奔走,毫无障碍。段诗诗开了个服装店,没有客人的时候,便会陪**坐在草地上,闭着眼睛,静静地感受风轻日暖。
这段美好的时光持续了大约两年,两年后,段诗诗遇到了一个人。是在上货回来的路上,下火车的时候,那男人看段诗诗提着大包小包,便主动过来帮忙。
男人不算帅气,却很耐看,眼睛细长型,有点像陈道明。他比段诗诗大几岁。
一路,他跟段诗诗聊得很投机,一直把她送到大门口,分别的时候,段诗诗知道了他的名字:苏行。
那一瞬,段诗诗有些恍惚,原来在她的生命里,真的会出现一个叫苏行的男人,6岁的她已经成功地预料到了这一点!
后来,苏行经常来段诗诗的店里,每次都是轻手轻脚地来,又示意她噤声,他自己亦不出声,只是坐在门口,静静地望着她。
面红耳赤的段诗诗,深情凝望的苏行,静听风声的**,这几个人构成了无声而动人的风景。
段诗诗希望日子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出事之后,她就强迫自己变成一个女强人,可这不是她的本色,事实上强人不是任何一个女人的本色,如果条件允许,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做一个娇弱的小公主,可以被爱人捧在手心里。
苏行的出现,让段诗诗那个压抑已久的公主梦又重新生根,发芽,然后,生机勃勃地成长起来。
终于,在一个月光柔美的晚上,段诗诗出逃了。她的心砰砰跳,手在苏行的手心里兀自微微地哆嗦。等火车开来,贼一样跟苏行匆匆跳上火车,奔赴遥远的南方小镇。
段诗诗依偎在苏行怀里,做了很多梦,梦里都是**,没瞎那几年,才思敏捷,才华横溢的**;瞎眼后在那片草地上无奈地吹着清风,晒着太阳的**……寒夜里把她冰冷的脚捂在手里的**,摸着她进货后手上被塑料袋弄出的勒痕,默默叹息的**……
睁开眼时,已是黎明,天边半个红彤彤的太阳,很美,她突然就落下泪来。
她在下一站下了车,回家的心情从未如此迫切过,苏行一直陪着她,等车,换车,他一声不吭。
直到站在家门口,看见**以一贯沉寂的姿势坐在草地上,苏行突然说话了:“我可以让他重见光明,如果……你愿意!”
好吧,拿爱做个小买卖
那个晚上,苏行去见了**,他们两个关紧门窗,亦未开灯。段诗诗守在门外,整整一夜,她不知道苏行对**做了什么,可是,第二天早晨,**推开门走出来,眼里却有了神采。
但他看也没看段诗诗,只是朝苏行鞠了一躬,便大步离开。
后来,苏行告诉段诗诗,他跟**达成了协议,他可以治好**的眼睛,条件只有一个,**重见光明后,再不许看段诗诗一眼。
**竟然很痛快地履行了这个承诺,这让段诗诗很伤心。她觉得她和**的爱情,就像一桩平凡的买卖,被**当作筹码拿去交换了。
而苏行又是什么人?他怎么能治好连医生也治不好的眼睛?她有这个疑团,却不能问。这有一点点害怕在里面,一个人具有超能力已经很可怕了,更可怕的是,她现在已经只有苏行了,如果他也嫌弃她,抛弃她,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好。她害怕孤独,害怕被寂寞埋掉。
段诗诗卖了服装店,离开这个伤心地,跟苏行去了南方小镇。
苏行跟段诗诗的日子过得很和谐,他好像她的灵魂伴侣,总是能准确地猜到她的所思所想,然后做出让她满意的事来。比如,做她爱吃的紫菜包饭,炖可口的罗宋汤,每天买一束姜花放在茶几上。
这样的生活,段诗诗理应觉得幸福,可是,她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内心深处有一个小小的口子,常常张开嘴,把一切繁华都吞噬掉,只剩下无边的空荡,好像那些繁华与幸福,都是虚假的,一切都像一个梦。
段诗诗知道症结所在,是**,他曾经的柔情与分手时的绝情,在她心上添了这道口子。所以,也只有**能解开这个结。
在离开S市3年后,段诗诗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