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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海疯

何明的父母是去年离的婚,离婚的原因是他爸出轨,出轨的对象还是个男人,他妈是亲眼见到他父亲搂着一个男人说笑着,他爸脸上的笑容是在家时何明没见过的。

  他妈就跑到小三门口去闹,这一闹,人尽皆知他妈是同妻,他爸喜欢男人

  那小三受不了,喝农药自杀了。

  他爸妈离婚后,何明跟了他哥,他哥的户口本上有了他名字。

  何明的哥哥何墨,在祁县的一所中学里当着老师,月薪每月三千五,再加上何墨每个周末都会去做家教或者是做短工,除去水电房租伙食,每个月都会剩下一千五。

  何墨和何明说过要把钱存下来给何明娶媳妇。

  但何墨不知道,何明喜欢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可能从小就开始了,小的时候,父母经常吵架,何墨比何明大七岁,何墨比同龄人都要懂事的很爸爸妈妈吵架,他就会捂住年幼的弟弟的耳朵,到着何明到外面玩,所以何明的童年很幸福。而何墨的童年弥漫着争吵谩骂,家暴。

  何明情窦初开的年纪,也想给过何墨表白,但也是后来才知道,何墨他恐同。

  于是他就把这份爱藏在了心底,无人知晓。

  何明也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学习的那块料,经常打架闹事,每次道歉的时候,何墨都会弯腰低声下气的向对方道歉,何明则是在一旁看着。

  说何明不爱吧,也不是,他是一个不善于把爱表达出来的人,他的爱都藏在了细节里。

  “何明,想什么呢?吃饭了。”何墨端着一盘炒油麦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何明倚在厨房门口拿着一瓶啤酒发着呆,何墨把菜端到桌后,夺过何明手中的啤酒罐,用手晃了晃,还剩半瓶,何墨并做三口把剩下的半罐喝完,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哥……”

  “怎么了吗?”何墨抬起头,疑惑的看向何明。

  “算了吧,吃饭。”何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何墨给他递了双筷子。

  “哥,你交女朋友了吗?”

  “怎么问这个?”何墨扒了口饭,顺便给何明夹了块排骨。

  “没有,作为你的弟弟,也要关心一下你的人生大事嘛。”何明说出这句话时,心里一颤。

  “你这小子。”何墨笑笑,伸手就要假装打何明的样子,但又放下手来,“我现在啊,还不着急,你哥长得那么好看,一定会有许多女孩子追求的。”

  何墨不像温仲霖的那种惊艳美,而是那种干干净净的长相,一笑起来更好看。

  “哥,为什么男孩子就不可以?”

  何墨顿了顿,“我恐同,我也不会喜欢男人,你早恋我不阻止你,但你喜欢男人就别怪我。”

  “为什么?”何明夹菜的手一顿。

  “你能和他过一辈子吗?你确定你们能跨过世俗吗?晚年的时候,你们没有孩子,谁来赡养你们,难道你八九十岁的时候,还要去工作去赚钱来养你自己吗?”何墨放下碗筷,一字一顿的说着。

  “你们老了以后就不会嫌弃对方吗?你说你接受同性恋,但你能接受两个地中海,啤酒肚的大叔接吻吗?”

  “它不是小说也不是漫画,这是现实。”

  “但我就是喜欢他,关他样貌什么事?”

  “是人都会厌烦的何明,你懂吗?什么七年之痒,十年不忘都TM放屁,在这个爱意随风起的时代,谁会跟你互诉衷肠?”

  “你说你爱他,你爱他什么?爱他有钱?爱他长得帅?还是爱他床上功夫好?”

  何明没有说话,低着头。

  何墨说的对,现实不是小说。

  太阳会落山,手机会没电,热水会变凉,爱也是。

  “何明,我希望你能懂。”何明没说话。

  “哥,如果,你的弟弟喜欢上了你,你会怎么做?”

  何墨顿了顿,“老死不相往来。”

  何明眼里有黯淡了几分,他那是恐同啊,他这分明是厌恶同性恋,恐同只是他一个借口而已。

  ”我吃饱了。”这顿饭也不欢而散。

  何明叼着烟,站在门口,何明看向在厨房洗碗的何墨。

  何明苦笑了一下,原来爱而不得是这样子的感受,爱,但不能说出口。

  何墨交女朋友了,对方温柔体贴还很漂亮,那晚,何明看见两个人在小巷子里接吻,何明心里一痛,但看着两人的身影,却又说不上什么话。

  何明没了希望,他想何墨没了他会过的更幸福吧。

  祁县也有海,但祁县的海是想自杀的人的“旅游圣地”每年总会有人跳海自杀。

  何明站在海边,他想结束这一切。

  他拿出手机,给何明发了最后一条短信。

  “哥,我喜欢你,我下辈子变成女生,你来娶我好不好。”就连发送的时间都卡的刚刚好,2月14日,下午5:20。

  何明死了,跳海死的。

  何墨给何明办了葬礼,葬礼上,他父母也没出现,灵堂也就只有何墨。最后何墨把他的尸体火化了,何墨捧着何明的骨灰盒,何墨才知道骨灰盒是热的。

  最后何明葬在了祁县的海里。

  何墨手机里的那条短信也从未删过。

  第二年春天,何墨结婚了,结婚对象很好,温柔体贴。

  结婚的第二年,何墨有了孩子,一家三口。

  夜晚,何墨站在阳台,手里拿着何明的照片,撕碎了,扔向空中,妻子走了过来:“留个念想吧,你手机的那条短信,我看了。”

  “嗯。”何墨点了根烟。

  照片随着风,飞得不知所踪。

  “回去吧,晚上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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