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轩纵然满眼无奈,也无力阻拦留,驾马果断前进。
说什么他也得阻止这最后的结果,绝不能让四大亲王拿到头筹,尤其是萧承睿。
想起那家伙说的话,萧承轩的眉眼间闪过一丝坚决。
而那埋没于树荫间的身影逐渐隐去,似从未来过,唯有的见证便是那滑落的树叶。
远处临时搭建的台阁,隐匿于山林间,却能一眼将万山风景收入眼底。
萧尚远转动着手中的望远镜,惊叹道,“这小东西倒是不错。”
竟然能这么清晰观看每个角落,萧尚远眸色闪了闪,用它扫视了几圈后,顿了顿,把玩着它的同时,视线同习潼南在空中相撞。
“我想……爱卿献此物的意义肯定不止为此吧?”萧尚远笑眯眯着眼神,眸色见透露着几股狡猾气息。
习潼南揖身笑了笑,“臣不敢逾越。”
萧尚远淡笑不语,只将视线调转到别处,他看着这大好河山,树欲静而风不止,生生不息的生命从林间散出。
良久,身边的亲信归来,在萧尚远耳边耳语着。
萧尚远摆了摆手,亲信退下,叹气了一声,“看来爱卿的选择是对的。”带了少许的无奈。
习潼南依旧摇扇,笑呵呵地说着,“王上,觉得如何?”
“不也就如爱卿所愿……”
萧尚远转动着手里的望远镜,眉心蹙上淡淡的忧愁,望着那山野荒林更觉乏味。
“可敢问王上,您难道就没有想过吗?”
一统天下,冠之萧姓。
萧尚远顿了一下,悠悠撇了他一眼,随即冷哼一声,反问却未带斥责,“你胆子倒是不小……遥想当初我是招你来做承煦的谋士的吧?怎么现在就倒戈了?也不怕我问罪于你。”
萧尚远略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一直都是九殿的谋士,从未倒戈。”习潼南拱手答道。
萧尚远双眼犀利地盯着他,“那你还敢跟我推荐承睿?还为了他专门做了这几场戏。”眼神有那么一刻冷的寒骨。
习潼南不惧地对上,“不是为了他,为的从来都是九殿。”
“为了殿下能在时事动荡的天下全身而退,也是为了王上的理想。”
萧尚远的瞳孔微微一缩,不明意味地说着“你怎知他就不能如我所愿?”
“因为九殿优柔寡断,除了您的宠爱,他可是什么都没有。”
萧尚远僵了下嘴角,有些怒意上头,看了看习潼南情真意切的表情,终是转偏头转向别处,良久,声音带了些苍凉,“你倒是真的丝毫不怕朕,也不知当时我招你是对是错……”
当时他本看中此人的特殊能力,以及不同寻常的才能,本是作培养留给承煦,却还是与他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驰。
但萧尚远何尝不知若承煦继位,他的这个儿子会面对什么,从某种私心上他的确是想让承煦继位,只是……其他人是不同意的。
习潼南曾说的那些话,一次又一次地打碎了他内心深处的所念所想。
现在的盛州,看似平稳的生活,背后却是夹着水深火热的战场。
“是错是对,只在王上的一念之间。”
萧尚远盯着他,神色莫测。
山岭间四窜的鸟儿从林间飞往更为辽阔的天空,雄鹰在高空盘旋,蓄势待发。
马蹄声响起,萧承煦匆匆带着习俞回了驻地进行救治。
“怎么样了?”
萧承煦眼也不眨地看着,尤其是在看到习俞被救治半天后依旧昏迷不醒的状态后,十分着急。
医师摸了摸额间的汗,摇头道,“九殿下,请放心,还好此人送回来的及时,毒已解,只是需要静养,再服几贴药就没什么大碍了。”
萧承煦霎时松了口气。
正在外面的萧尚远略撩起帘子看着萧承煦着急的表情,摇了摇头。
只是一个普通的兵何必亲自带回?
但面对相同的状况,只是中毒的人身份不同,但萧承睿的选择依旧让萧尚远感到头疼的同时又欣赏,萧承睿在发现弟弟身中毒素的情况选择独身前往,誓死要拿回头筹,而萧承泰则被萧承耀带回了。
萧尚远用不同的方式透露出的消息,两人的选择真的天差地别。
两者不相同的抉择,已经让萧尚远看得很清楚了。
一个野心勃勃,一个毫无野心。
“爱卿做的这一出好戏真的是相当不错。”
萧尚远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似要把他戳穿。
不知何时,习潼南已戴上了原来的面具,垂头作揖,恭敬道,“臣只愿这盛州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