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第十八章大改了!!!
客厅里,气氛剑拔弩张,不似一家人。
夏哲捏紧拳头,瞳孔睁大,毒蝎子一般的眼神盯着夏晴,若非夏父杵在这,他早就冲上去狠狠地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了。
“爸!是她打得我!”夏哲看着对面夏晴那挑衅的微笑,气得就想抬手,越过去,只是最终被夏父撵住了。
“闹什么闹!一家人,还像话吗!”夏父瞪眼,看着这个出言不逊的小儿,厉声呵斥。
夏哲呸了一声,“一家人?她有把我们当一家人吗?上了大学就没回来过,这次要不是大哥叫她回来住一段时间,她铁定打算一辈子不见咱们!”
站在夏晴旁边的夏嵇倏然冷着脸,“夏哲!她是你姐姐!”
夏哲一听,激动反驳,“我没有她这样的姐姐!她不过就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让你没读成大学,你至于这么护着她吗!”
夏嵇脸色沉了沉,捏紧拳头,“对你姐放尊重点,不然我不介意教训你一顿,你也别忘了,当初家里是个什么状况!我又不是读书的料子,你姐姐去读书有什么错?她从小到大,哪次成绩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夏哲无视夏嵇的警告,龇牙咧嘴,极其不满地说着,“那又如何!你看她现在难道不是一门心思想踢开我们!可不就是狼心狗肺的玩意。”
“够了,夏哲,闭嘴!这事到此为此!”
夏父见他不服,怒不可遏地想扇他一巴掌,但夏母护在夏哲身前,夏父只得放下手。
“小哲又没做错什么!你竟然要打他?这么多年了,我们都没打过一次,你就这么舍得!”夏母心疼地看着这个从小亲到大的小儿子,瞪了夏父一眼。
夏嵇给了夏晴一个饱含歉意的眼神,是他回来晚了,不然也不会闹成这样。
夏晴摇摇头,看着快要息事宁人的场面,勾唇冷讽,“我狼心狗肺?上大学的时候,你们以家穷,不肯给我出学费,我忍了,自己借钱挣钱,拼拼凑凑将学费凑齐,我不回家,是因为我寒暑假没有一天是消停的,除了挣钱挣钱,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还有夏哲,你别一副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指责我,因为你不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你不就是觉得我不帮你,不给你钱嘛,别说我现在不给,未来也不可能!我绝不会纵容一个垃圾。”
夏哲听得面红耳赤,看着旁边的夏嵇,只好隐忍下来,嘴里倒是不断的骂骂咧咧着,连夏父也吼不住。
夏晴冷笑一声,转而对准正欲言又止的夏母,“况且这个家从来都不欢迎我回来,我就不明白了,我做错了什么?!从我读书开始,你们就给我一种我读书是一种很浪费钱的事情,要不是我成绩一直靠前,你们早就不让我读书了!”
夏母正要反驳,却被夏晴一把打断,“够了,我不想听你那些没真心的废话,不要把我当蠢货,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们在我读高中的时候偷摸着去学校想给我办退学,不过很可惜被班主任阻止了,从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你们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在旁边安抚着她的夏嵇蓦然僵住,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对父母,当年竟然还有这事?可他不是已经把上学机会留给了妹妹了吗?为何还要这样?
她还曾怀疑过自己不是亲生的这种事情,直到她偷偷摸摸地跑去做了亲子鉴定,才确认,眼前的这对父母真的是她的亲生父母。
可为何同样都是你们的孩子,为何差距就这么大?
没有钱供他们上大学,就在她和大哥之间做选择,而她那好弟弟从一开始就活得锦衣玉食,衣来生手饭来张口,她去兼职,挣得钱,都还想让她补给这个好弟弟。
夏母张嘴,却又无从下嘴理论,只得从口中里逼出几个字,“你胡说!”
她冷脸看着夏母气急败坏的模样,“是我胡说?还是事实……我不介意一起回一趟高中母校。”旁边的夏父则沉默不语,深深地看着她。
夏父叹了口气,“夏晴,她好歹是你妈。”
“呵呵,我的好父亲,你永远在和稀泥,当你的烂好人,我真的不想戳穿你什么。”看似呵斥要打夏哲,实际上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大家都心照不宣。
要真想打,夏母还真能拦着?不过是冠冕堂皇,找个台阶而已。
许是被人说中心中的隐秘,夏父骤然黑脸。
“你一个女孩子,说话怎么这么尖锐刻薄!你老师就这么教你的?”夏父冷脸质问。
“呵呵,我说话难听?还不是拜你们所赐,就因为当年夏哲走丢过一次,你们就疯狂补偿他,好,这也就算了,可为什么我要和大哥从小就要让着他?帮他做这做那!当初是他自己到处乱跑,可偏偏你们把所有的责任都怪在我和大哥身上!”
“但说白了,你们本质上就是一对不负责的家长,只知道推卸责任。”当年她不过才七岁,哪里看得住调皮捣蛋的弟弟?
一瞬间,夏父扬起手,就要打过来,警惕性很强的夏晴,骤然闪开,以一副防备姿态看着他们。
气氛瞬间跌倒一个冰点,谁也没想到夏晴会突然戳破这一切。
触及女儿眼底的冰冷讽刺,让夏父一时有些恍惚,遥记得当年尚且年幼的女儿还会撒娇,可为何会变成这般不近人情,尖酸刻薄的模样?
“说到底,你还是对当年逼迫你退学的事情耿耿于怀,可当时你弟弟突然生大病,需要很多钱做手术,自然没钱再供你上学……”
夏晴冷笑着扫了一眼夏哲,“你确定这个是事实?我虽然没有证据,但不代表我不知道。”她毫不犹豫地戳穿这虚伪的故事。
夏父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余下的话戛然而止,眼皮跳了又跳,陡然间,身影苍老了许多,叹气道,“这个家里啊,属你最聪明,真的一点也瞒不住啊。”
夏嵇疑惑地看着这之间突然弥漫的诡异气氛,夏母僵住了,连一向闹腾的夏哲也停了下来,神色间似乎还带有些心虚?
夏晴抿嘴,“好自为之,当然你们的赡养费我一分都不会少,总不会坑你们。”
最后一句多少有些意味深长。
夏晴拖着行李就直接麻溜走出这个令人窒息的家,身后传来夏嵇的声音,她停下了脚步。
“抱歉……”是他回来晚了,他本来私心想让修复家人之间的关系,哪知道恶化成这样。
她摇了摇头,“没事的,我理解。”她知道本不该回来,但她还是选择回来,就想最后一次问问这个生她养她的家。
可直到最后他们都没有为自己所做的选择后悔过,依旧深爱着那个好儿子。
“不过,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夏嵇虽然性格上五大三粗,但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够感受到那怪异的地方。
夏晴看着他那双诚挚渴求的目光,“也没什么,就是抓住了夏哲的一个把柄。”
“你想知道?”
夏嵇点了点头,她停顿了一会,深深地看着他,“我要是说了,你可能会颠覆所有的认知,你还想知道吗?”还会伤碎那颗爱爸妈的心。
夏嵇愣神地看着她认真的脸色,良久,久到夏晴就要转身离开后,他心下有些不安,但还是问了。
“他呀,赌博被人坑了,欠了一屁股的债。”
短短一句,像是暴风雨一样把夏嵇打愣在原地,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当时父母在他们三人中,大哥被劝服自动放弃读大学,把机会留给了夏晴,但实际上她的好父母根本就不是这样想的,无非就是逼着她和大哥退学,好给她那好弟弟还债。
这些年,大哥挣得钱,也没少给他们。
夏嵇颤抖着唇,“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他这么一个坚强的男人,眼眶里终究含了泪。
夏晴嘴角略带自嘲,“是你忘了罢了,是你不相信。”她怎么没跟他说过?
夏嵇身体一瞬僵住,记忆开始回笼,他想起在那个夏天,夏晴急急忙忙地跑回来,很慌张地告诉他,她听到夏哲要去赌钱还债,可当时他半信半疑,后来他从夏哲口里更是得到信誓旦旦的保证后,他选择了相信这个弟弟。
因为什么?因为亏欠,当初是他没拦住弟弟,才导致他走丢,所有他总会无条件地帮夏哲,哪怕妹妹跟夏哲不合,总有矛盾,他也会试图去调节。
甚至他没有把妹妹三番五次的劝告听进去,不断地给钱还是给钱。
当真相摆在了他的面前,显得他所做的所有的是那么的可笑,他生来就像极了笑话。
夏晴看着他猛然崩溃掉后,像极了迷路的孩子,叹气一声,伸手抱住这个大哥,“你没有做错什么,是他们不值得罢了,况且嫂子还需要你,你还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哥哥,虽然傻了点。”一手养起了这个家,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