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贤妤给他擦发,他坐在凳子上,在月亮下,在槐树下,静谧的只能听到她擦发的声儿,她很温柔。
世间很无情,但他有了个活着的心念了。
从前,只知道自己是母亲救的他,来到的这里,他不敢死,母亲用自己的性命换他一命,他不能死。
知道了她父母双亡,她孤身一人活在世上,她带他去了私塾,他便暗自立誓,要考取名位,好好保护她。
十五岁那年,他童生考过了,心想着沈贤妤不会再辛苦了。
可一道雷劈下来,主监考官约他在茶楼谈话,“你是个好苗子,我相信你能考上状元。”
“阿进不敢恭维,您抬举了。”我想着他是看上了我,想栽培我,可实在没想到。
“娶我的女儿,状元一定会是你。”张望行喝了口茶,看着戏台上的戏子舞枪弄剑。
我没有答应他,但那时我心里也害怕,怕我真的因为此事考不上状元,怕给不了阿妤一个安稳的家。
我回去的路上失神,直到家门口我也没缓过来,阿妤惊讶的看着我,我更不忍心开口,哭着抱着她。
我从来拿不定主意,只是个读书的料子而已。
我把来回一路上所有发生的大事小事通通都给她说了,她失神的模样让我心疼,我不敢告诉她我拒绝了张望行。
这事一隔便是两年,有回一媒婆上门提亲,我看的出她是打算同意,我怎么会愿意,阿妤是我的永远都会是我的。
我把拒绝了张望行一事说给了沈贤妤,她又气又笑,说不会嫁给那提亲人的。
我的心才放下来。
夜里她又送来莲子粥,我无奈的抱着她,“别浪费家里钱,粥不必给我送的。”
她什么也没说,一盏灯照着她的侧脸,他的阿妤已经长的这么出落了。
我伸头靠在她肩膀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第二日里,她端着煎好的药,扶我倚靠在床头喂我喝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果然是病着了。
她为了我的风寒,把她母亲给她的祖传金钗子给当了,一直惦记着这事。
后来我成了状元,先把钗子给她赎了出来才安心。
“阿妤,婚期定在明年入春以后怎么样。”我抱着她在床上,大汗淋漓。
“为何不早些?”
“快入冬了,我担心你的身子熬不住大排场。”我吻了吻她纤细的玉颈。
“殿下恕微臣不能从命。”我跪在太子桌前,我不能接受照顾别女子,抛弃阿妤。
“为了你的小娇娥?你只需帮我牵制住齐玧笙即可。”
我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我好恨,恨自己空有一身才华,连娶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本事都没有。
官场三年,风云变幻莫测,我硬生生熬过来了,每天心惊胆战的过着,要么在朝上锋芒外露替太子遮风挡箭,要么回来与齐玧笙周旋,疲惫不堪。
因有人三番两次暗夜刺杀,危机重重,他不敢再把阿妤放在身旁,哪里最安全,自然是皇宫。
我请求太子照拂阿妤,没想到阿妤竟然还是一块宝,出谋划策。
阿妤跑来向他哭骂,我不知该怎么给她说,不可直说太子已有心仪之人是一怜人,只是告诉她太子不会对她做逾矩之事。
“主子,我们赶上来了,沈幕僚他们在前面休息。”鑫贞说道,打断了沈珩的回忆。
“我们下车。”
沈贤妤身边人在外驻守,沈珩打手势让他们别发出动静。
上了马车后,他看着好久不见,消瘦了好多的沈贤妤正沉睡着。
沈珩小动作的坐在一旁,一直坐到天明大亮,沈贤妤醒了,她微惊的看着沈珩,笑了笑说到,“既然来了,还走么。”
“不走,我是来陪夫人的。”沈珩搂着沈贤妤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香气。
以后不管艰苦幸福,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握紧了,别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