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下）修

一从地下室出来哈利就忍不住和赫敏和罗恩讲自己刚才的发现，“你们听着，我觉得巨怪之所以会出现在城堡里……”说到这哈利紧张地吞了下口水，回头警惕地朝漆黑的廊道看去，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似的。“一定……和斯内普教授有关，我敢肯定是他放巨怪进来的……”

赫敏不可置信地摇头，颤抖着低声说道∶“这不可能……斯内普教授为什么要这样做？”

“对，哈利这需要理由。”罗恩附和地说，脸上带着忧虑。

哈利舔了下嘴唇，紧张地点头，“这当然。”他边说边往前走，“我一定告诉你们，但不是现在，也不是在这儿。”

赫敏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她四处看了圈，周围一片漆黑，从地下室上来之后麦格教授他们说话的声音就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只有死寂的黑包裹着三个孩子。

黑暗中往往蛰伏了无边的巨兽，即使没有，也暗藏险恶的人心。所有嗜血的欲望、扭曲的残暴总是在黑夜的撩拨下蠢蠢欲动，最后轰然喷发。

赫敏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她在麻瓜世界所看见的、了解的那些发生在黑暗环境下的凶杀案，她总觉得有双眼从深渊中眺望世间追寻着迷途的羔羊，然后在世界的边缘将它屠戮……

这样的想法让赫敏后背发凉——“我想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谁都说不好我们会不会碰上巨怪……我是说如果教授他们没有成功制服他的话……或者，让它溜了？”

哈利和罗恩表示赞同，事实上两个男孩也在害怕，陌生的环境最能放大无端的恐惧。

他们小心翼翼又慌慌张张地赶回了格兰芬多的休息室，胖夫人看着三个脸上还带着惊慌与恐惧的小巫师们充满了意外。

“哦，你们三个小家伙做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让费尔奇知道了你们准没好果子吃！好了，说口令吧！”

“猪鼻子。”哈利急得声音都在打旋儿。

胖夫人满意地让开了，大幅画框转动时发出的轻微咯吱声都令三个小家伙发毛。

——

暗色包裹了浓稠的气息，哈利看着画像打开时画框背后熟悉的休息室心脏止不住地狂跳，胸腔中原始的血性在喷张。这是弱小生物对于恐惧最本能的防备，低微却也极力地反抗。哪怕他从来都被冠以救世主的名号，但他还只是个男孩。会本能地恐惧未来，会本能地寻求帮助。

“哦，你还好吗？”胖夫人的声音从画幕中钻出，赫敏紧张地拽着哈利和罗恩的衣袖缓缓地摇头，极力扯出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笑容。

昏暗的休息室里哈利率先打破沉默，哪怕他充耳都是自己难以平复的心跳声，但在朋友们面前他不能自乱阵脚。

他喘了口气，在黑暗中摸索着坐下，“你们听着……斯内普教授，我发现斯内普教授受伤了……”

赫敏点燃了桌上的油灯，火光在暗色中跳跃、起伏，像蝴蝶翩跹，以为展翅的那一日便是永恒。

“这很正常。”赫敏闭了闭眼安慰道，“他是教授，他们不是每一天都待在霍格沃茨的，就像海格一样……”可是哈利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你知道我的意思！赫敏，他很有可能把巨怪放了进来，如果不是洛奇教授及时发现那会造成什么后果？”

他的胸膛起伏不定，那里面不知道是恐惧更多，还是他那颗善良的心无法容忍他人残酷的行为？

罗恩站起来，借着摇摆不定的火光混沌的蒙影走向赫敏。

韦斯莱的红头发带着火一样燃烧的热切的希望——“也许，赫敏我是说也许。赫敏，哈利说得没错。你先别急着解释，说不定事情也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但至少现在斯内普教授有点危险。不是吗？”

一如既往，韦斯莱带着他那有些儿呆，又有些儿无奈的笑容，唇角扬起，紧张又费力地挤出一点弧度。

“当然，我不是说你们任何人有什么错……”

至少这一刻他确实是镇定剂，“好了朋友们，都没想太多了，明天我们还要上课呢！”

“哦，是的！”赫敏阖上眼，笑了。哈利点点头，碧色的眼睛闪着清润的光泽，“抱歉，赫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