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即将到来,学校却像不在乎一般,给初二年级安排了一场关于青春期的讲座。
“真的!?”林妤溫听到消息开心得很,终于可以不用坐在教室里上课了,“今天下午……正好冲掉了政治和语文课,芜湖~不用上课啦~”
“是呀是呀,终于不用上课了,政治课太催眠了,我总是昏昏欲睡的,总感觉老师会骂我,这下好了,这学期的政治课又少一节~”金穗鑫也很开心,她上政治课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下午,讲座开始,林妤溫理所当然和金穗鑫坐在了一块儿,七班来得晚,被安排在了四班的后面,李扬添坐在林妤溫的斜后方,中间隔着五排座,林妤溫总时不时扭头偷瞄他,也时而看见坐在他前面的女生跟他说笑,林妤溫心里有点儿酸。
“我们应该自然的,正面的对待这些变化,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讲师在台上大谈青春期,“青春期的萌动是很正常的,当然,不要因为这份萌动而感到羞愧和自卑,我们对于……”
羞愧和自卑吗?
讲座接受,林妤溫被金穗鑫拉着走另一边人少的楼梯,没想到在楼梯口撞上了李扬添,“讲座听了吧,人说要正面对待青春期的萌动。”
“哦。”林妤溫没有跟他吵,“看出来了,你春心萌动,你羞愧自卑。”
“嘿你——”李扬添揪着她的皮筋一扯,林妤溫的头发散了下来,“诶嘿,来抢啊,抢到了就还你——”
“怎么还这样啊?”金穗鑫小声嘟囔。
“还给我!”林妤溫只得追着他往上爬楼,“李扬添你幼不幼稚!还跟小学一样是幼稚鬼!”
“就是幼稚鬼——抢不到——”李扬添得瑟。
忽然,李扬添不跑了,等到林妤溫追上来,“李扬添你……”话卡在喉咙里,他被人抓住了衣服,是他们班里的女生,两三个围着他,笑骂他太讨厌。
“你找李扬添有事儿吗?”其中一个女生看见林妤溫气喘吁吁的跑上来,还喊着李扬添的名字,问道。
“呃他……他抢了我皮筋。”林妤溫有些无措。
“错错——错了姐!你别揪我头发啊!”李扬添求情。
“好啊你!不打扫卫生就算了,还抢人家女孩子的东西!”揪着李扬添头发的女生从他手中夺过皮筋丢给林妤溫,“抱歉啊,他是我们班的,有什么事儿下次告诉我们,我们帮你揍他!”
“……”林妤溫喉咙有点发紧,她捡起掉到地上的皮筋,“嗯,谢谢。”
原来他早就不是曾经那个幼稚鬼了。
林妤溫不再管他们,转身下楼,金穗鑫走着上来,看见林妤溫的表情她就知道林妤溫心情不好,“怎么了?皮筋没抢回来?”
“抢回来了……”林妤溫又陪着金穗鑫再一次的往上爬。
人没有。
下午还有一节英语课,这节课林妤溫蔫了一般,平时嘻嘻哈哈的,这回也不说话也不玩手机,就撑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陈梓谕传纸条问金穗鑫,只得了三个字——不知道,张霄传纸条问陈梓谕,也只得了三个字——不知道。
付常看着她那副德行,估摸着又是李扬添,放学就跑过去,“林妤溫,你今天值日可别忘了。”
“嗯。”林妤溫回得有气无力。
“嗯……你可得搞快点儿啊!”付常本来想着安慰几句,谁知一出口就变了味。
“哦。”林妤溫拿着扫把扫地。
付常和林妤溫是搭档,她扫地,他拖地,他嫌她扫得慢,她嫌他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俩总是吵来吵去,加之林妤溫扫地张霄他们几个都会在边上等着,所以每次卫生打扫总是很热闹,这回林妤溫蔫了吧唧,张霄他们也就不怎么闹了,怪静的。
“到底怎么了?这都蔫儿一节课了,现在还不精神呢!”曾款坐在林妤溫的桌子上压着声音说。
陈梓谕压根就没离开自己的座位,他配合着压低声音,“就是不知道啊,去听讲座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这样了,也不说话,也不玩也不睡,我问了金穗鑫,她也说不知道。”
“别是讲座给她讲抑郁了吧,”坐在林妤溫座位上的蒋仕览看着张霄,“要不,你去问问?”
众人都看向他。
“看我干嘛?”张霄坐在陈梓谕腿上,“我不去。”
“霄哥,你跟她一块儿长大的,你好开口,你去呗?”覃彰和潘博帆各占了陈梓谕和林妤溫前桌的位置提议。
“那也不去,”张霄看着他们炙热的眼神,“我了解她,她到了不说话的地步,那就是这件事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去问她反而会惹她烦,咱们就当没看出来,让她自己缓缓就好了。”
“我装不出来啊,”曾款满面愁容,“耳朵边太安静了,我不适应。”
“我也是。”陈梓谕附议。
“嘿——”
林妤溫去工具房放扫把簸箕,全然不知那几个家伙正在愁绪万千。
光是限定的黄昏色,飞扬的灰尘散布在空气中,光与尘相交相辉,光的轨迹展露无疑,黄昏赠予的丁达尔效应让她的心情欢快了些。
“我们应该自然的,正面的对待这些变化……”
她以为他没有变,后来发现他变了,她以为变的是他,其实变的是在他身边的人。
“干嘛呢?我地都拖完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发呆呢?”付常拍了她一下,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皮筋,“头发散了都不知道,天气热扎紧点啦——”
或许是她自己太固执,画地为牢,而今方借了黄昏一缕光,破了这牢。
“谢啦。”林妤溫接过皮筋扎起头发,“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
“呼——”深呼吸,林妤溫做好了挨骂的准备,“让你们久等了,抱歉。”
没有意料之中的吐槽,取而代之的是意料之外的平静,“搞卫生嘛,正常,还道歉,见外了啊!”
“诶,这你不得请客?”
“请,想吃什么?”
“我想吃真知棒!”
“别听曾款的,我要吃阿尔卑斯!”
“你们幼不幼稚,我比较成熟,我就要一根波板糖!”
“去去去,你也幼稚,我是拽哥,那你就请我吃比巴卜泡泡糖吧!”
“吃那么多糖,你们也不怕得糖尿病啊!”
“吃糖怎么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糖是真的很管用的。”
是啊,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糖很管用的,当然,朋友小心的关怀也很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