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洛道的雨下的很大很大,似是决堤的泪水一般,渲染情谊。
雨中有一女子,眉目清秀,举止端庄,撑伞而立于河边柳旁。
她望向人群中,眼角不觉流下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滴落。
季烟涵 (低喃)“果如话本中所题:一厢情愿,有始无终......”
女子身着道服,可见其为道姑。
突然女子破涕而笑,那笑,竟是苦笑。
季烟涵 “罢了,最后再等一次,了却红尘琐事罢。”
等了许久,人群早已散去,雨却从未停止。
女子无视雨水,在毫无遮挡的天地下,漫步,轻唱一首无人听闻过的歌曲......
季烟涵 (唱)孤身打马南屏旧桥边过,恰逢山雨来时雾蒙蒙。
季烟涵 (苦笑)想起那年伞下轻拥,就像躺在桥索之上,做了一场梦......
季烟涵 梦醒后,跌落粉身碎骨,无影亦无踪......
女子似是无意识般,放开双手,任由伞落在雨中,惬意离去。
雨后,有人望见有把伞,弯腰拾起,伞边缘有几个字......
你不离我不弃 ——烟·凉
慕容凉凝 外婆外婆,你的那个道姑朋友,现在在哪里啊,为什么她那么伤情啊?
女孩扯着自家外婆的衣角,躺在外婆怀里,听着外婆讲她朋友的故事。
女孩的外婆温柔地笑着,眼中满是对外孙女的宠溺。
季烟涵 凝儿,外婆跟你说说,外婆这个道姑朋友的故事吧......
慕容凉凝
好啊,外婆千万不能像以前一样,讲讲故事就流泪了哦。
女孩的外婆一笑而过,不予回答。
轻声开口,空灵而又如春风般和煦的声音传来......
季烟涵 我的那个道姑朋友,和她的意中人曾一起策马同游,两人却丝毫不相配......
是啊,本就不相配,何必强求......
他是洛阳城中数一数二的才子,后来又考上了状元,地位比她不知高出了多少......
她仅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家中母亲卧病在床,她要承担家中的一切生计......
有一天......
温辰凉 烟涵,家中长辈为我定了一门亲事,我......可能以后不会来了。
掩饰着心中的伤感,她温柔体贴地笑着。
季烟涵 嗯,我知道了。那......再见吧(哽咽)
他把她约到曾经两人多次相见的洛河边,仅仅是为了与她道别。
以前,来这里都是两人结伴而来,如今一人已离去,独留另一人暗自感伤。
水流湍急......
季烟涵 啊,又下雨了,洛阳的天气可真是令人无法琢磨呢......
五日之后,季烟涵便归了道教。
三年后—— 有人家中办喜宴,请了她去,却不想......
唐嫣然 辰凉哥哥,喜宴这么热闹呐,咱们婚宴也一定要喜庆些!
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姑娘挽着一个比她高了许多的男子,很是喜悦。
男子一身白衣,翩然公子的模样,精致的五官像是上帝雕刻的一般。
季烟涵从进了喜宴开始就未抬起头过,身旁尽是聒噪的声音,皱眉不语。
听到女子喊的“辰凉哥哥”,她心一颤,终于抬起头。
季烟涵 (无言)......
他也看到了她,只一眼,便看向别处。
果然,薄唇的男子最是薄情......
或许,他已经忘了她......
温辰凉环顾四周,仅有季烟涵左边有两个位子。
温辰凉 嫣然,我们去那里坐。
唐嫣然 好呀,辰凉哥哥说坐哪里就坐哪里。
季烟涵 (轻抿一口酒)......
温辰凉 (心想)身旁身着道姑服的女子甚是面熟,可我竟想不起她是谁......
季烟涵面色潮红,已是醉酒,微醺。
唐嫣然 (拉拉温辰凉的衣角)辰凉哥哥,我们走吧,我有些醉了......
温辰凉 (点头)嗯。
两人结伴离开,无人看到醉倒在酒桌之上的道姑轻声唤道: 辰凉......
她本该想到,为何温辰凉对她从来都只是拘谨......
为何家中母亲下葬那日,他答应要来,却未守约,独留她一人对着母亲的墓碑哭的撕心裂肺......
为何他和她定情的手镯,他从未戴过......
为何他总带着一个陌生的荷包,他说是他母亲的遗物,那为何荷包之上绣的却是鸳鸯......
季烟涵 若你早与他人两心同, 何苦惹我错付了情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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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凉凝
外婆,这个故事好伤感啊,外婆,外婆!
季烟涵 (流泪)外婆没事,外婆没事。
慕容凉凝
外婆,你怎么又哭了......?
季烟涵 外婆是为道姑朋友心酸罢了。
你是无意穿堂风,却偏偏引山洪......
有很多时候,一些话,一些故事,没法用第一人称叙述,毕竟……那些心酸的故事会在开口之后,泪水决堤。 故以“我的一个朋友”讲述着那独属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