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紫色薰衣草——漂浮尸体
本书标签: 都市 

无题

紫色薰衣草——漂浮尸体

独自一人在货车顶上,夜风把丝状的长发扬得糊满视线,大货车在城市中全速得开动以及高处摇晃的惯性使东倒西歪的我不得不抓紧抠不住的货物。突然前方出现一架立交桥的黑影,我赶紧闭上眼睛。趴在轰隆作响的铁皮箱,我听见我身上有一股水泥的恶寒,中间穿梭而过的风,从桥洞里呼啸着炸起。开出来了,我抬起视线,细小的发丝勒紧眼睛,广阔的夜景在眼前一览无余,红绿信号灯又从头顶擦过,狂乱的风纠缠起几根飘扬的头发,我迟钝得被惊到又赶紧低下头。

为什么?死亡于你而言究竟是什么?没错,我又回想起他香软温柔的脸庞,在我的不断残杀下,他终于死了,而我现在正在找他,可以理解成,我正在找他的尸体吧。

假如在我的假想中,我直接得去抠住他的手,用我的眼睛与他的眼睛四目相对。可是他已经没有了手,他的手变成焦黑的灰烬,他也失去了闪闪发光纯净的眼睛,微生物寄生在那上面,使它们流脓。

有些微风的夜晚突然下起小雨,燥热的心和身体在潮湿的洗雨中渐渐也感到一丝冷却。我疲倦得趴在车顶看着这些风景,雨越下越大,濡湿了衣服和头发,还在凹陷处积起了水。

我又梦见了你,大雨淅沥中,你却不沾一丝雨滴。苍白的发色下是白皙但有血色的皮肤,你回头看着我,好似要说点什么一样温柔得沉默。我想,我该闭嘴吧,可是你向我开了口。表情略显焦急的样子,向我走了两步。“......”我叫了他的名字,立马他就消失不见。

落在纯白花瓣的花蕊里,他正闭眼躺在这。我坐在他身上,双手撑在他的锁骨。像疯了一样轻轻抚摸他白色光滑的皮肤,他的皮肤像溃烂了一样干瘪下去,烧伤一样蔓延上了他的脸。周围白色的花瓣纷飞,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微笑着对我说了两句,我一点也听不见声音,背景变成黑色,花瓣比火光还要刺眼,他保持着那样沉静的态度,看着我,一直说一直说。还是贪恋你的笑脸吗?我伸手紧紧扼住他的脖子。

脸颊飞出灰黑的碎片,眼眶腐烂凹陷,他还在分解,分解成更加分辨不出原貌的样子,口鼻处流出潮湿的黏液,我想他还在说、还在不停得说。

是醒来的寒冷,安静的空虚与踏实,我浑身湿透了躺在货车顶,被雨水浸湿黏在一起的长发披在脸上捂上一层雾气。

是怎样爬上这货车顶的呢?浓厚盲目的情绪像棉被一样裹挟了我的记忆。绝对的冲动,悲情的热情,像墓上的泥土盖住我的神经,那是因为我偶然看见了他。

在闷热的夜晚,街道边行人寥寥无几,店铺零星亮着,大多已经打烊。我在路边晃荡,舒畅的空荡,以及弥漫在燥热空气里沸腾的气氛,在之前,我一直朝这个地点跑,因为听说这里有尸体出没。我想这一定是他了,虽然没有根据,但尸体那么少见,有可能就是他。

常常讲到的尸体是什么呢?

曾经熟悉的人,在自己眼前;自己的手心里握着的手,是温暖又轻柔的光晕笼罩一样的日常触感;他的笑容,说话的声音,引起我注意的说起的笑话,他的每一处我都珍惜。

每一样物品在不同的视角中都代表不同的含义,人的心情复杂,以至于样貌离奇的万物在人眼中有千差万别的形象。

在冰蓝的夜风中飘流,仅仅是站着,大衣被风吹得飘来飘去,身体似乎也随着这被风溢满的街摇来摇去,明明是站在空气中,也有了一种在洋流中起起落落的失重感。

今天又是要出门启程的一天啊,我这样否认了心中无限的假设——假设可以不劳而获,可以自己不用动,他就能像以前一样站在我面前的可能。尸体,死体,他的让我很难冷静的,苍白的指甲。我嗅着死掉的身体上的冰冷气味,他真的像地板一样冷,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他的味道”,还未消散。反复摸着他的手臂,像地板一样冷,是他的触感。

她咯咯得笑了,她低声嘤嘤得哭了,她是谁呢?真是神经啊。她说她叫,她说她叫......“我是警察。”她掏出警官证。

不会有人需要被定义,被束缚,去自以为是的他人的牢笼。从所谓的“心”,是否能看出整个人体所代表的生命的原理。你的悲泣,划上终止符的,是你。

我独自一人坐在天台的阳台阶沿边,是从电梯间的窗子翻到外面去的。天很阴,是秋冬季常见的没有空隙的全白的云的天空,不冷不热,微风徐徐。我从口袋里掏出在街边随意买的炸面饼,望着整个城市俯瞰的风景——实际上面对我的是不太远的隔壁的高楼,没人看得见我吧。

单薄的面饼意外得好吃,我想是高处的空气有一股别样的名为“高处的气息”的清爽风味,连着吃进嘴里的炸面饼一齐,变得难以言说。

好想杀人啊,这样在心里淡淡得说出了,因为好不容易有这样轻松的时光。反正下次,不,没有下次了吧。

如果要杀人,一般人会选择什么样的人下手呢?普通的大脑尚未发育完全,身体也手无缚鸡之力的初中生可能会挑流浪汉和同学下手吧。只要一拥而上,什么生物都会被轻松而幻觉一样得被杀死。所以,杀没有社会地位又总暴露在人们视野里的人最容易被想到了。

但是我不会这么想,因为这个社会上有很多不需要的人,我如果加入了欺负弱小的行列,这个社会不需要的人,就又多了一个。而在这个被需要的社会里,用什么去装点,去装饰,就是剩下的人需要思考的事。我想用紫色的花环装饰在大楼的外壁上,整个城市都会像静止的泡沫盒一样,这样的场景一下子从我的脑海中浮现。我把空的沾着油的塑料袋随风鼓起,它发出铃铃的声音,很轻很好听,如果半空中突然拉响警笛,一定盖不过随风响起的塑料袋的美妙声音。

你只能无意义得杀人,你没有办法将他带回。天空中是极高的风景,脚下是川流不息的车辆,一脚踏空,真的会死啊。你是个品行极其低劣的人,你看,不是你亲手杀了他吗?我抬起手,看着握过他手腕的手掌心,一脚悬在那些若无其事生机勃勃的车辆上。杀人,不是很简单吗?为什么不能一直做简单的事情呢?

想念你,想念你又软又亮的嘴巴,只会说好听的话。我好想对着天空亲一下。

“轻浮的你,只会被轻浮得杀掉。”红外线的红点移动到我的脑门上。这可是白天,只会说漂亮话的警察出现了。

我必然会将你带走啊,不管你是烂得像块泥,还是灵魂上说宇宙中漂流的行尸走肉,喜欢你的空洞眼神,那里蕴藏让我哭泣的家里一样破烂的枕头。不对,终结掉一切的话,世界会像妄想中约定的一样,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我们就算不手牵着手,只是远远看见。“世界结束了呢。”你严肃得说。

不可能,我肯定能跑啊。我蹲下来,扶着窗沿,脚彷徨得浮游在棉花一样的云之间一般,我也不确定会不会翻得掉下去而挂,后空翻进了窗户里,下楼换了一个电梯跑了。

无数的时光流转。天旋地转中,我似乎看到了过去的影子。杂碎,冰冷,又变成世界的形容词。我想称你为“好”,称你为“唯一”,但当初明明不是那样想的。在逃脱不了的空洞的世界里,我一睁开眼,就看见了所有意义的破片,全向中心的不明物体跑去。若是把无意义的句式全部打破,句式的尸块会变成谁的养料,而你一直一直哭泣,一直在等我来的身影,也会原因不明得消失吗?你是多么得普通又可爱,是我心里的骗局吗?因为不普通也不可爱,所以才能突显出我心中那一点点普通和可爱。可我也明确记得记忆中不是这样。生气的扭过头去,似乎,不对当然是我的过错,是理所当然的我的错。

“我无所谓啊。”无所谓吗?他眼神中像是......在说着我非常不情愿听到的话。他拉着我就要走,可被我制止了。

“不是这样哦,笨蛋。”我用手敲着他的脑袋。

“根本就没有不是或是这种选项吧。”他生气得把头又扭回来,眼睛里全擒满了,那种泪珠。原来只有我是变态啊,虽然一定会被他无视或原谅吧,可真不想让他知道。

“你该不会觉得这样很有趣吧?”他哭着,牵着我走了。

所以说,你是喜欢星星,还喜欢月亮呢?夜晚的城市满是喧嚣,是梦与噩梦带来的噪音,我对这种灾难般的臆想症无可奈何,但也无所谓了吗?

“我喜欢月亮。”又软又亮的嘴巴叼起霓虹灯上月亮的标识牌,铁架接连咔咔得断裂了,柔软的只在夜空中才神奇又美丽的电线被一同衔起,“嗯?”我皱起眉头,电线垂下的弧度让我想到很不好的事情。答案已经显现,星星的霓虹灯并排焊在我右边的铁架上,因为看见路边的楼上有曾经和他说明的星星和月亮的选项。

是噩梦吗?但是我喜欢这种噩梦啊。要被吃掉了吗......手一滑,我突然从楼外的装饰上掉了下去。

如果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我是不会期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让人接受不能。所以说你在哪里?你的完成形。

这是我独自一人的兴奋时刻,把你的头颅拽下,会有奇迹之海从你的眼神中满溢而出吗?那泪水涟涟,将要温柔得将我吞噬,成为你的一瞬间的灰尘。这样就行了吗?美丽的百分之百,没有缺陷可被挑剔的水晶一般,是你的眼睛,呆滞得看着我。

手臂和腹部的刺痛让人无感,血液真实得喷涌在雪白的牙齿之间,血腥味,四处流淌的妨碍我观赏他美丽的内脏,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肮脏的口腔里的探险。

我哈哈大笑起来,划开你的牙龈,汩汩流出的暗红色的肉和挂在你唇齿间的我的内脏混合在一起。

这就是你吗?仿佛还没了解够,把你一层层剥开,这想法也不过分吧。直白的说,这是爱情的日常,不这样做的话,毫无意义。

没有呜咽,一点都不像你。我呆住了。

假如生与死之间没有区别,生可以随意得穿梭到死亡里,又再穿回来,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存在,就像一次次被我怀着纯洁的喜欢杀死的你,怎么会和以前还是有所不同呢?

不同......要被咬死了......

鼻尖还萦绕着你清淡冰冷的香味,婴儿的温度捏碎在你成长的血肉里,畸形生长,变成一片一片夹杂在名为你的怪物体内。其实,相反是你向我划开锋利尖锐的刀子,我也是不可能想要或做到避开的。

为什么感觉我们生存的世界竟变得如此狭窄,在以前,那是如此广阔,广阔到区区文字难以容纳,我知道,就像树干上的苔藓,美丽而清甜,没有污染的象征,就是那个地方的风向标。不禁哭泣起来......快点回到你身边啊。温柔的风,也吹拂在你心中的平原。

我不喜欢这样凄惨的月光,万籁俱静,明明是带有一丝搞笑气息的氛围,淡黄色的光晕,美丽的脸和难闻的血腥,滑稽得被叼在半空中的我的身体,和风中被挂住的破抹布无异。破抹布,也会喜欢清凉的氛围吗?

即便死去了,我不也会来寻找你,沉浸在无数有趣的时光里面吗?

疼痛,死亡,难道比不上对你的喜欢......“你的牙齿,真的像玉雕的一样呢。”我摸着手边一排排整齐排列的下牙,湿漉漉的液体和血在摸起来时更光滑了,冰冰凉凉却带着些口腔的温度,神智不清的我在此时真的很温柔得感慨。

无意义,沉眠中,那样的意象,于我而言,是低俗而无可奈何的,还是徜徉的泡泡与波浪一样梦幻的东西呢?低俗的感觉充斥着我,我浑身上下无法驱逐的腐烂,溃散,和爱一起,组成了你梦中非常离奇的我。一种谜一般的英雄主义,嘲笑着爱人的我,似乎有哪里正溃散着流泪,似乎理想中的圆满离我只会越来越远,似乎童年无趣的时间也在向我说再见吧......

你坚毅的眼睛,为何不随风眨?迷乱的发丝,也毫无色情的味道。糜烂的时空中,我也好似一戳就会炸的气球,却也许只会渐渐忘记自己原本的样子,和你的样子。

从不会黑暗无光呢,城市的上空。

我觉得我粗糙至极呢......是我吗......抖动的天际的电线,微蓝的泛白天空,我是散发粗野血腥味的受伤人员。杀了我,杀了我,身体某处在无止境得嘶哑嚎叫,周围却静得与一尘不染的街道对齐。

“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了。”秀气的护士穿戴严肃,与浑身血迹,内脏破碎的我有有趣的气质不同之处,就像噪音,与凌晨鸟雀的区别。“我是不会嫌弃你的。”他干净的脸庞幼稚得向我望,伸出手来。为什么呢?我那时也是满身是泥得躺着,并没有疑惑于脏兮兮的自己,而是理所当然得伸出手。就像披了件恼人的布,挡住外界看我的视线,肮脏的东西于我的意义就是这样。

之所以他看不见,是因为确实没有那样的东西。确确实实的缥缈的气氛,氤绕在我所在的空间,但是现在我快死了,这种东西的存在也削弱了。

上一章 紫色薰衣草——漂浮尸体 紫色薰衣草——漂浮尸体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