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云南的晚风夹着湿气和暖意迎面拂过，拨乱了麟念和温青吾的头发。

“青吾，你觉得梵以卿这个人怎么样？”麟念仰着头看着天上一颗两颗的星星。

“若只看最近几次的交道，只能说梵先生才貌双全，她的文章似屈原‘其文约其辞微’‘举类迷而见义远’之感，在写文章上面会与你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温青吾用那双好看的眼睛瞟了一眼麟念。

“是啊，可是我觉得她好像更欣赏你的艺术。”麟念侧过头看着温青吾那张被月光衬得稍显美艳的脸。

“许是对我的画稍感兴趣，若她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舒青先生自会对你欣赏更多。”温青吾望着远处，没有给予麟念视线的回应。

“她欣赏的只不过是舒青的文章，而不是我麟念这个人。”麟念语气中含着一股失落。

“但是麟念创造了舒青，而舒青只是你麟念的笔名罢了。若她不欣赏麟念这个人，那自有人会欣赏。”温青吾依旧盯着远处的小土坡。

“或许吧。”麟念也望着远处的小土坡，愣愣的发呆。

“不是或许，是一定有人欣赏。只是你还没有意识到罢了。”伴着风动树叶的沙沙声，温青吾终于把视线落在了麟念身上，落在了麟念那张充满少年意气的脸上——那是不同于温青吾温柔的意气。

麟念没有再回应，只是呆呆的看着什么。树叶沙沙作响，风也轻轻飘动，星月悄无声息的移动，少年们在这战乱中寻得了一丝安静一丝宽慰一丝希望，不同于往日，不同于寻常。

——次日清晨

“青吾，你今天要去画画吗？”梵以卿不曾想会在吃饭的时候遇到温青吾。

“这个暂且还不一定。如果麟念想出去写写文章，那我也会顺便出去画画的。”温青吾慢条斯理的回答着梵以卿，似往日一样温柔。不同的是，这次他的眼睛没有焦点，只是在人群中穿梭着，搜索着。

“如果……”梵以卿自是有些紧张，声音也越来越小，“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我们两个人一起出去吗？”

“如果我陪你出去了，那麟念怎么办呢？”温青吾的眼睛还在搜索着。

“他只有你一个朋友吗？”梵以卿注视着温青吾，盯着他没有聚焦的眼睛，“你们两个是一定要一起行动的吗？”

“他……他不止我一个朋友，我们两个也不是非要在一起。”温青吾终于收回了视线看着眼前的梵以卿，“只是…只是我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罢了。”他的眼中尽是温柔却又是不容反驳的。

梵以卿只是点了点头，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不再言语。

又是一个黄昏，可和上次不一样的是，今年的橘色温柔变成了滚滚热烈的火烧云——炽热的红色配着寥寥的黑烟色。或许是心境作祟，梵以卿看到的不是赤诚热烈而是这幅完美画作中的寥寥黑烟。她提着土路边的小石子好似是在释放自己压攒了一天的坏情绪。

“或许我要是像麟念一样优秀，我也会慢慢成为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吧。”梵以卿又抬头望望天，此时剩下的只有似火的，却未见有黑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