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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硝烟

隐匿之书

那个地方硝烟袅袅,四面的敌人衣物碎片被卷上灰铅色的天空,烟气仿佛渲染了天空的色彩,点点火星和燃着火的碎片飘散在四面。厮杀的声音;枪毙的声音;碎裂的声音......地上也像地震般不息地震动,鲜血和淤泥沾满战士的鞋子,但一不留神就会被雨点般扫射过来的子弹击毙,那样死得多不甘心......男人坐在沙包下面抬头凝视着从头顶飞过来的无数的子弹。他虚弱地喘息着,手臂和身体都紧绷上染了灰尘和污渍的绷带,可是那张脸孔有好几道浅而长的血口子,旁边有一位女军人咬着牙捂着左肩不停溢流出来的血液,还是那样全神贯注地射击敌人。

奈布.萨贝达“玛尔塔小姐......!?”

玛尔塔.贝坦菲尔“......”

她似乎没有听到奈布的说话声,战场上声音太大了,什么样的声音都有,甚至哀嚎。

奈布.萨贝达“算了,如果她没事的话...”

奈布边自言自语边扶着沙包缓缓地站起来,腰间挂着好几颗手榴弹,他这么开始打算了......冰蓝透彻的眼睛忽然变得冷冽,微眯了眯眼,稍微打了打盹,取出一颗手榴弹拉掉拉火绳瞄准敌人的聚集点抡出一圈抛掷过去。刹那间,一声爆炸声,灰黑色的烟气也卷着碎屑缭绕在那个地方,尘土飞向四方沾染上一些血肉模糊的死尸,沾染上无人驾驶的坦克,沾染其他在扫射子弹的敌人的脸上。

奈布.萨贝达“哈...哈...玛尔塔小姐?”

他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女军人。

她像刚才的自己一样坐在沙包底下,不停地按着没有子弹的军枪的扣柄,咬牙切齿着,同样看着从头顶扫射过来的子弹,额头淌着珍珠玛瑙般的汗珠。她捂掩着臂肩上的弹伤,脸色显些苍白偏青,嘴唇干燥。

奈布还是蹲下来拉过玛尔塔的手臂平静地看着伤势,从自己身上扯下一条褶皱的绷带凑合着包扎。玛尔塔却只是凝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眼神延伸的少许悲伤。

她在蹙眉。

但是奈布还没抱紧绷带,玛尔塔便飞快地从地上弹起来,夺过奈布腰间几颗手榴弹,牙齿拉出拉火绳投掷那颗手榴弹。

玛尔塔.贝坦菲尔“谢谢你,不过现在我有更紧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斩敌杀戮。”

奈布.萨贝达“等...!?”

奈布看着往前线冲锋的背影,无声地看着,没有什么阻止的动作,也没有跨出一步。

他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在努力,自己身上的武器被她拿去了,那就完成另一个任务吧,反正敌方已经重大损失了。

“作为将会牺牲的战士,你该明白保护自己战友的安危是多么重要。”

那句话来源于教官的口腔里,几年前的话。

一份责任。

战士从来不畏惧生死,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道路,实现自己的价值......

奈布.萨贝达“我允许你冲锋杀敌,可是不允许你比我先休息...”

奈布这么说着,忽然冲到那股烟气里身影的后面,反手拉到自己的身后。一颗渺小的子弹扎进身体,鲜血四溅。

玛尔塔还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奈布,目睹他淡绿的外套被染成血红的外衣,伤痕累累的身子多出一道口子,但是那是心脏......

玛尔塔.贝坦菲尔“你......”

她刚想说什么,忽然一颗子弹又命中奈布了。她这时毫不犹豫地投掷所有的手榴弹,因为他说过不要休息。

敌方已经消灭了......

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却只留下她孤寡的一人。

他们虽然没有戴上下一个勋章,但是那具尸体却给烈士们戴上另一种荣誉......

玛尔塔.贝坦菲尔“......你这个傻子!”

玛尔塔.贝坦菲尔“比我...”

玛尔塔.贝坦菲尔“比我......”

玛尔塔.贝坦菲尔“休息得还早......”

一滴滴晶莹透彻的泪滴落在那具毫无生息的死尸的心脏之上。

——月后——

白天鸟语花香,百花齐放。

晚上,树荫下零零碎碎的白点在轻晃,枝头鸟的身影杳然而去。或许夜晚的街上人群熙攘,车水马龙,人们絮叨的声音不绝于耳。

街边有个小吃摊,炊烟飘动,香气氤氲。

虽然穿着浅蓝色的长牛仔裤,一件打底的白衬衫,绑着清凉、简洁的发辫,但是整个人看上去风尘仆仆。

女子找到一铺店家的一张椅子坐下来,远看一张一合的嘴唇在点着菜单,一直说着。

玛尔塔.贝坦菲尔“鱼香肉丝、碗仔翅、红烧猪蹄、荷包蛋。”

“请结账,一共四道菜式,总共......”

女子结了账。

一直眼直勾勾地盯着热气腾腾的一堆菜盘,桌子一面的板凳拉得很开,仿佛有第二个人,还未赴约。

玛尔塔.贝坦菲尔“一会他会来的,我现在不能吃,得先等等他。”

女子不失礼貌地笑了笑,转过头看着街上人来人往,仿佛下一秒他的身影会纷至沓来,激动又紧张的悸动。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他还没来吗?她本来想着这么等他,然后朝着他微笑,要他夸自己笑靥如花。

她想在密密匝匝的人群里看到那张脸。

菜凉了,触摸上去像隔放冰箱几天几夜的冻剩菜。天上一片零碎的星,远处一片零碎的灯。

她也饥肠辘辘了,可是久久没有等到他,即使点了菜也是足篮打水一场空,并非十全十美。

玛尔塔.贝坦菲尔“......混蛋,难道是要失约了吗?我们拉勾说好的。”

仰望那片孤寂漆黑的夜空,忽然淅淅沥沥下起小雨,路人渐渐纷纷散去,她那几分惆怅。

他真就失约了吧.....

玛尔塔.贝坦菲尔“...不是,他已经不在了,我忘了,他不在了...我真的忘记了。”

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不知不觉感觉心脏四分五裂了,颤抖的瞳孔紧缩着,铺上黑丝绒般的天幕好像巨大无底的罅隙,眼泪好似一颗颗剔透的珍珠玛瑙轻轻划过红润的脸颊。

这时雨丝纷纷,如密集的水线,将世界天地之间缝合住了。

倘若他在。

(由于为了勉强每章都是一样的字数,所以有出现两章合成一章的情况)

……

高低不平的木槿栅栏的缝隙,零碎的碎花。

一个娇小的身影蹲在茂密的玫瑰丛里。

艾玛.伍兹“艾玛之前的同伴现在...会像这些玫瑰一样过得有趣吗?”

虽然那簇簇花瓣红得滴血,但是此刻艾玛的眼里,是担忧和黯色的结晶。

她并不记仇。不管以前孤儿院里的孩子朝她扔石子,还是在她的座位上撒钉子,她就那样当做是一种玩笑;午茶时间会有个暴躁的女仆直接把盛了茶点的布盘摔在桌子上,滚烫的茶水会飞溅到衣服或者手背上等事情。

不顺心的事情算是多一些的。

艾玛.伍兹“嗯......艾玛可以偷着跑回去看看他们呐。”

随后她跑到大门前准备出发的,只是突然被人抱住了。

杰克“?要去哪里找人来抓我呢?”(抱得很死)

艾玛.伍兹“啊?我只是...想回以前的家一趟而已,什么找人抓杰克...唔!”(被捂嘴)

杰克“哦,那还好。不过不要回那个地方,那里的人对你有另外的恶意。”

艾玛.伍兹“......这样吗……”

艾玛一直没有回答,没有走动,这样被杰克硬生生地拖回院子里。

可还是相信了。

天幕拉下灰色的帷幕,那扇铁栅门被封闭得紧紧的,她从缝隙间钻进去。孤儿院从原先回忆里的寒暄变得现在的一片死寂,牌子上好像用红色油漆涂抹的大字,白沙街疯人院。

刚迈开小脚跨上台阶,她突然看到台阶上几张破旧的检验单和一摊血,听到长廊里回荡的惨叫声和哭泣声。

这时眼眸黯然,视觉变暗,犯了晕血。

艾玛.伍兹“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能救救艾玛吗...?”

长廊里的哭声忽然戛然而止,一切变得静悄悄。

艾玛开始恐慌,今天来得不太合适,几天后再经他的同意来到这里。她缓缓站起来,捂着额头走到铁栅门面前,侧着身子从缝隙里钻到外面,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她愣愣一下,回头看着刚刚枝头上的乌鸦,那只乌鸦的眼睛很是鲜红,对视上了艾玛的目光。

然后啄着自己的翅膀不再搭理她了。

艾玛.伍兹“...它刚刚的眼神有些凶。”

几分钟后她回到杰克的家院外了,她不敢敲门,自己用铁铲挖掘了一个洞钻回去。

才钻进去就对视上杰克那比乌鸦还凶煞的眼神。

气氛有些寂静——

杰克“......”

艾玛.伍兹“...啊......艾玛错了,艾玛不该背着杰克哥哥偷偷一个人跑到那里的...”(糟糕,说漏了X﹏X)

杰克“...下次不要乱跑。”(转身走了)

艾玛回头看了看院子里的玫瑰,那些玫瑰忽然没有那么黯,担忧也悄然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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