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脚步声越来越近,小毛球的呼吸声也越来越慢,他只感觉整个世界的时间都静止了,静止在这一刻。
“哎——”突地,耳边,传来了一道似远似近的有些缥缈的叹息声,是那人,他似乎是摇了摇头,耳边的脚步声也逐渐消失,一只冰凉的手倏然将地上中了箭的小毛球缓缓地托了起来。
小毛球的身体瞬间紧绷,不,他紧绷的力气都没有了,小毛球现在就连说话,哀嚎的力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不知是什么人的人,在他这种完全无法反抗的情况下,想要对他做些什么,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那个不知是什么人的人看着刺在小毛球身上的无情箭,眸中闪过了一丝懊恼的神色,他轻轻抚上了刺在小毛球身上的那支无情箭,接下来确是毫不留情!用力将那只箭这般拔了出来!只是可怜那只白色小毛球,在这巨大的动荡下,生生地被疼晕了过去!
小毛球身上原本流动变慢的的血,也是在箭拔下的那一刻,立马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恰巧也是这时,迷障林中,一道红衣悄然出现在离这一人一狐的不远处,生生地将这拔箭的残忍一幕睹入眼中。
白言溪看着不远处那棵树下的情景,眸中的惊讶之色不言而喻。
令他惊讶的并不是那只小狐狸身上川流不息般流出的血液,而是这位托着那只小狐狸的不知是什么人的人!
竟是他——君宁!
那位白言溪记忆中,无所不能的神!
此刻的君宁一身白衣早已被被小狐狸身上滴落着的血液染红了一片,他却浑然不在意,双眸专注地瞧看着这只血流不息的小狐狸,他一手托举着小狐狸,一手整轻柔地给他疗着伤。
小狐狸身上流出的血液也在他的治疗下逐渐止停,结痂,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为小狐狸疗完伤过后,君宁便从他的储物戒中拿出了一卷略微有些柔软的席子,用他那另一只空着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席子铺在了地上,随后将手中托举着的小狐狸小心翼翼地放到了那已经铺好的席子上。
白言溪便那样躲在一棵树后,仔细地瞧着他接下来的动作,只见君宁再次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床被褥,张开,轻柔地盖在了小狐狸已然痊愈的身上,随后,他深深地看了正处于昏迷的小狐狸,拿起了一旁扔在地上,沾着血迹的那支箭尾刻着火红羽毛的箭,离开了此处。
白言溪看着这一幕蹙了蹙眉,按理来说,此刻的君宁刚渡劫成神没过多久,不应该出现在此处!
根据他前世的记忆,这只受伤的小狐狸应当就是是族长唯一的后代子嗣了,因为前几日与族长大吵一架,便赌气离家出走,随后遭遇不测,被迷障林外头的人类修士射了一箭,危在旦夕!幸得一人路过,将他从鬼门关拉回。
于是这位族长的儿子,便将那位救了他的人类带回了狐居,从而导致那人类知道狐居具体位置,造就了狐居以后被灭门的开端。
白言溪不懂,明明伤他的是人类,救他的也是人类,互相抵平不好吗?为何非得带人回去呢?
白言溪知道,君宁,并不会伤害任何一个善良的,对他来说是异类的族群,向今天这般,碰见受伤的异类,他会适可地帮助一二。
前世,这位族长的儿子带回去的人类他也见过,绝对不是君宁!
这一世,他亲眼见到,救族长儿子的居然是君宁!
这让白言溪有些怀疑究竟是他重生之后这一切也随着他重生所变化了,还是——
前世救族长儿子的也是君宁,那个时候,他也如现在般一走了之,导致接下来——
不管如何,他白言溪刚才没有出去,现在便也不出去,他便这样躲在树后,他倒要看看,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白言溪这一等,便是数个时辰,他从烈日高挂等到烈日西落,尽管等了如此之久,他依旧是神采奕奕地盯着不远处那被褥鼓起来的小包。
在探究真相这件事上,白言溪像是有着使不完的力气以及用不完的耐心般。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一道听着略微有些沉重的脚步声从不远处的不远处传来,首先入了白言溪眼中的是一身蓝白相间的弟子服,这身服装,白言溪心道他这辈子也忘不了!
当初狐居遭到无线崖外修士的剿灭时,就数这派!门派的长老与弟子皆穿蓝白相间的门派,冲的最前!
而狐居的所处地,据说也是这个门派的一位弟子偶然发现。
那人走的近了,白言溪也逐渐地看清楚了那人的容貌,果不其然!正与他记忆中的那被族长儿子带回狐居的人类男子的样貌完全吻合!
而此刻,那盖在地上的被褥也在这沉重有力的脚步声逐渐耸动起来,不错,正是族长她老人家的儿子醒了。
亲眼见到这狗血的一幕,白言溪简直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所以当初,以前,也是君宁救了族长的儿子,随后不留名飘飘然便离去了,倒叫这位不知是什么门派的弟子捡了便宜,成为了他们狐族上上下下的恩人?
白言溪轻叹一声:“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