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被捶的“匡匡”作响,她仍然感觉不到疼痛,可能是因为心已经麻木。泪水从他的眼眶不争气地流出,落在地上凝结为皎洁的珍珠。
手指被捶到发红,一下又一下,直到她完全崩溃在墙边。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吟哲不让她来见母亲了,真的,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她受不了自己最亲的亲人已经不认识自己,受不了时而清醒的母亲变得疯癫过去。她明明曾经是母亲最爱的珍宝,可现在那些只是回忆。
天兮现在就像瘫痪一样,倚在墙边。从门框望过去,里面的缝隙里黑色衣裙轻轻飘动,异常轻盈的步伐若隐若现。
不知道为什么,她再次睡过去……
小巷的角落里放着破败的垃圾桶,杂草丛生的花坛里已经看不出来半分生气。只留下落叶落在青石板的小路上,一片萧条。
街上早已没了行人,在门口的酒馆灯火通明。腐朽的木头散发着潮气,和酒气融为一体,混合在空气中特别呛人。
“ 六啊,九啊,魁首啊”
“八匹马啊!”
“喝!”
“哈哈哈哈哈。”
一袭银白色的斗篷在暗色的酒馆里尤为突出,衣角泱泱及地,海蓝色的长发被隐匿在斗篷之下。不少大汉都向着门口投来奇异的目光。
妄图行苟且之事,却又被这人身周散发出来的戾气所惊讶。一位光着膀子的男人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人,挑眉示意:“看看怎么样啊?是不是比你昨天晚上那个好看?”
却不知道身边的男人已经泛起花痴,“好……好看。”口水险些垂到桌面上。酒馆尽头的舞台上汗气熏天,无一不用贪婪的眼神望着舞台上跳舞的女子。
如绸缎般顺滑的黑色长发甩在腰际,紧身的舞衣勾勒出姣好的身姿,从腰处掐出一道完美的腰线。女子的舞姿异常轻盈,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想要展翅飞往蓝天。
纤长的睫毛一扑一闪,更加引人注目的是,女子奇异的玫红色眼睛。剔透的眸子里像是盛开着妖艳的蔷薇花,一颦一笑一蹙,眉眼之间尽显风情万种。
而更让别人痴迷的,是非人性的舞台。天兮终于找到了方向,走到舞台前面时不禁一愣,披着的斗篷跟着身体战栗不已。
那舞台上面铺着钝刀,舞台上的女子将刀刃踩在脚下。而那些刀刃上早已浸满了滚烫的血浆。这时,刚刚那位大汉端着一瓶酒跑到她跟前,笑脸相迎。
“姑娘,今晚跟大爷我走啊?”
说完,那只油乎乎的大手便想要打向斗篷。眼神充满是不怀好意,天兮一个抽身闪到一边,灼热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舞台上的女子,根本不想理会。谁知,还不耐烦了。
“滚。”
“好,小姑娘,今天你大爷,我就让你看看!”
话音落地,酒馆里更加吵杂,就连台子上的女子都停下脚步,好奇的盯着对方。“我都说了,滚。”
此时身子周围的力气更加沉重,“来人啊,把这小妮子给我扣下。等我玩完了,第一个给你们。”话音应声落地,几个身形彪悍的男人便推开凳子站起来,眼神中充满饥渴的绿光。
“你们谁想死?不想活的就给我过来。”
天兮早已经不耐烦了,面前那张丑陋的脸瞬间放大,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酒馆里众人都惊呆了。手里的酒杯况然掉下。无一不呆呆地看着她,刚才是什么声音?
空气安静了,可空气中的火药味却开始弥漫。在对面的一众人看见的天兮手里拿的是什么。银白色的兜帽看不见她的脸,只能觉得面色阴沉和她手里的那把枪。
黑洞洞的枪口直直的面对着大家,只要轻轻扣动板机,子弹就会穿过头颅,鲜血迸流而出。他们的小命就没了……
“还有谁要来?”
大家不禁后背发凉,面前这个小女孩看起来也没有多大呀?更何况她手里拿着的是枪,肯定大有来头。
她走到酒馆吧台前面,没有人拦着。酒店老板连忙陪笑,“这位女侠,你要点什么?”天兮把兜帽拽得更低,只留下半张精致的下脸。
她的手指探向口袋,吓的酒店老板连忙按住她的那只胳膊:“女侠女侠,您可给我一条小命,我是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四个姨太太要照顾,您就饶了我,我叫下辈子可给你抄经念佛。”
他好像是想起来什么,动作停住了,这可让酒店老板大大松了一口气,手上的力气也小了下来。“是你让上面的那个女的跳这种舞的?”
“对呀,对呀,客人们都喜欢这种舞,好看。”
在她身后偷听的人心里泛起疑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碰”
又是一声枪响,没人动。台子上的女子笑着走到天兮身前。“你好啊?”天兮拉过女子的手,蹲下身子,不管女子愿不愿意,背起女子就走。
“告诉这家酒馆的老板娘,钱我给她了。”
等到天兮走远了,门口放风的人通知下来,才都松了一口气。
酒馆老板的尸体还温着,血液从柜台一直蔓延到地下。
他的手底掖着一袋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