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所触摸到的凉意被惊醒，醒来后目光所触便是一片苍白。苍穹比之前的时候更加蔚蓝，耳边传来鲸鱼的鸣叫。
天兮撑起地面，感受到一丝凉意。身下便是茫茫的白雪，天兮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雪，自己竟然在一片冰川上，四周都是冰冷的海。
在几亿年前鲛人本就生活在南极，本是冰海里的生物自然不怕严寒。只是近几万年移居内陆，鱼尾不断退化加之鲛人受到杀戮数量减少。
纯种鲛人据她所知是几乎不存在了。就连吟哲也是人鲛混血，所以不像几亿年前的先祖们在南极冬季最寒冷的时候也可以生存。现在的他们只是体温低于常人，在南极的零下五十度的环境下也只能勉强撑十几年。
突然，天兮猛地想到了什么，伸手摸摸自己的胸口，就在刚刚被戟刺穿的位置，伤口居然没有了。
顿时，天兮警戒起来，走到冰川的一角望着海蓝色的海面。倒影在海面被涟漪摇碎，海里的她脸色惨白，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长长的头发散在胸口，跪在雪上伸手探探水温，指尖的水流感告诉她不对劲。手从水里伸出，摘下镂空的铃铛缓缓摇晃。
“叮呤叮呤。”
空灵的铃声在这片冰川漂浮的白色无人区回荡，甚至于变成了诡异和惊悚，海面没有出现什么波动，直觉告诉她不对。天兮望了望深邃的海底，深吸一口气从冰山边缘跳了下去。海面上翻涌起雪白的浪花。
长发被海水浸湿，耳后和脖颈处交接的地方出现了一耳鳃，一张一合。一尾银蓝色的鱼尾取代双腿，从腹部以下的银蓝鳞片顺着海面透来的光泛着细芒。
鲛人的方向感很好，这是刻进骨子里的感觉。顺着南极点的方向而游，同时湖蓝色的眸子环绕着整片海域。游往南极大陆的路上没有遇见迁徙的鱼群，天兮向上游探出脑袋，望着方向。
南极大陆逐渐临近，她试了试海洋之力，小心翼翼的驱动着这股能量。在海水中，银蓝色的鱼尾逐渐分化成为双腿，昏暗的海底视野里出现了大片的冰山，应该是南极大陆的方向。
游动的速度慢慢停止，双手一撑走上那片南极大陆。凌冽的寒风吹在脸上犹如刀割，但是那片白雪高原却是如此平静。
空气中是海水的味道，天兮突然皱眉，小巧的鼻翼上下耸动，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气息，是那种不同于普通的味道。像是.......人面鱼灯的味道。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尖叫，声音尖锐的像是要把耳膜刺破。从头到尾的眩晕铺天盖地，持续了很久，终于声音停止。人面鱼灯的气味随着走动越来越大，一串脚印逐渐接近味道的来源。
天兮突然怔住了，殷红色的血迹染红了大片雪域。身穿骨甲的无数无眼人鱼已经毫无人气，血液绵延一直浸入最近的海岸。难怪路上没有遇见大型迁徙的鱼群，是因为人鱼血液而敬畏的离开。
天兮弯腰，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无眼人鱼的腹部被一截断韩所叉破，看样子命不久已。海蓝色的长发几乎要垂在无眼人鱼的脸上，干涸的颌骨突然上下耸动，无眼人鱼在她的目光中，一点点的坐起来。
“消灭异族，杀了他们。”
“什么？”
“消灭异族，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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