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友谊,金钱,剩下多少就用多少,漫出一点都不应该。』
[正文]
一个字落下,少年头也不回的走了,肖战没有离开,一直看着他,还想说点什么。
“算了吧,对于我,他仅一面之缘。”
肖战自嘲的笑了笑,摇摇头,转身离开。
王一博回到宿舍,把手机拿出来,费了好大劲才开机,反应慢得要命。
[您的余额不足十元,请及时充值]
“繁星,喂,听到吗?”
这里没有无线网,全是加密的,王一博走来走去的找信号。
“喂,听见没?”
“一博,听到么?”
“听到了,繁星,下自习了吧。”
“下了,你去哪了啊,你辍学啊你不请假,昨天我和老师去找你了,我今天早上说找到你了,回家了,然后帮你请了三天假,说你不舒服,怎么样,够兄弟吧。”
“谢谢你啊,后天星期六了,你能不能让班主任给我一张休学申请啊?我现在就在学校隔壁街,我们去过的桌球室隔壁沙县小吃店打工。”
“你要休学?怎么突然打工去了,生活费不够我这儿有啊。”
郑繁星家里不算有钱,但也是小康,日常支出绰绰有余。
“我也不能老吃你的,班长,拜托你了。”
“这,好吧,星期六我过去找你啊,需要什么跟我说,能帮的都尽力。”
“谢谢,挂了。”
再不挂,那几块钱话费就要清空了。
王百依是王一博的堂姐,王百顺是堂哥,是一对龙凤胎,高三了,同班级,超级听父母亲的话,被他二婶教唆了不少,从小被堂哥欺负到大,堂姐姐有时候附和一下,不然就是不理不睬的。
准备拿起书看一会,就看见了堂姐的来电显示。
她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犹豫一会儿,不知道这个电话,该不该听。
没有等王一博想清楚,对方就挂掉了。
随后是一条短信。
[王一博,死哪儿去了,家里没人,学校也找不到人,我妈不舒服,旧疾发作,卧床不起,我和百顺准备高考,爸妈怎么也不肯让我们回去照顾,你懂不懂报答我爸我妈养大你的辛苦,收到消息赶紧滚回去。]
…
随后又是王百顺的短信。
[王垃圾,老子不管你在哪个旮沓偷欢,还是被哪个有钱人包了,你要是不想你的狗尾巴子以后叫不出来,你给我滚回去孝顺孝顺老子父母。]
……
王一博没有回消息, 也不出奇二婶会旧疾发作,没有条件去医院,每次都是在家躺着,熬点中药喝,也没什么作用,一直拖着。
他趴在床上,这样难听的话,真的从六岁就听到现在。
王百顺说的狗尾巴子是郑繁星,他们经常在一起,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回家晚了,被王百顺带着几个人堵在巷子口打了一顿。
还杨言说如果再看见他帮着王一博,给他饭吃,见一次打一次。
那次之后,王一博有意远离郑繁星,也是过了一段时间后,郑繁星主动来找王一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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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戴着一身疲惫回到锦天绣地的别墅里。
洗了个冷水澡就钻进被窝里了,不想多看这个空荡荡的家,还有一张张挂在墙上的摆在书架上的照片。
终究要一个人长大,这一天迟早都会来。
手机微信提示亮起。
[阿战,我回国了,出来喝杯啊。]
“汪卓成?”
[舍得回来了?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当然,兄弟不放心你啊。]
[今晚就算了,明晚吧,我歇下了。]
[不是吧,夜生活还没开始呢,不过了?]
[我请客,BJ酒吧新回的珍藏品。]
[好家伙,等着啊。]
成人的世界太累了,一边应对着工作生活,还要应付着人情世故。
突然,好想有个人陪。
没有东西可以热一热,冷掉的饺子都发硬了,入口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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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朝阳还没有真正出现,王一博一个卷腹起床,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带着手机去店里了。
老板也刚开门。
“早上好!”
“诶,早啊小博来啦!”
“嗯。”
回答完就跑向后厨,洗东西,切东西。
朝阳初上, 来吃早餐的客人越来越多。
“老板,我一会儿能不能把中午的备菜都备好,下午我想请几个小时假,回家一趟。”
“回家?你不是说你没有家,没有爸妈吗?”
“不是,是我之前生活的地方,我二叔家。”
“哦,这样啊,可以啊,回去吧,晚上再过来洗盘就行。”
“谢谢!”
切青菜的声音有解压的效果,王一博很喜欢。
一阵忙碌,从晨光到刺眼的灿烂绚丽,很快就到了中午。
王一博吃了一碗米粉,跟老板买了两份混沌就回去了。
老板不肯收钱,王一博硬塞,最终收了五块钱,两碗,此刻,王一博口袋里剩下四十五块钱,微信红包剩几块钱。是他全部的钱了,要怎么熬到下个月十五号?
路程不算远,走尽这条繁华的街道,转个弯就到那条胡同了,胡同的路没有修,一下雨就烂的不行,那条路有三百米远。
离这个“家”越近,王一博心就堵得慌。
无数次被人赶打着出来,再满身伤痕的回去。
“你要是出息一点,我们就不用憋在这小地方了。”
“老婆子,是我的错,没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就知道用嘴说,养两个孩子有多难你不知道啊,还同意你死鬼大哥把一博接过来,他是生是死,关我们什么事,他们那么有钱,结果全捐了,就给咱那么几十万,都不够咱俩孩子花的。”
走到那个破门的门口,就听到两口子的对话。
王一博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敲了敲门。
把还是温热的混沌放桌子上。
“呦,还知道回来。”
“叔,婶,我找到工作了,住在宿舍,以后,不常回来了。”
“嘿?你看看,你看看,人大了就飞了,还管我们不,有什么用啊养这样的东西。”
“我会回来的,也会孝敬你们,我以为,今天二叔不在家,所以回来看看。”
“怎么,我在家你就不回来啊?”
说着话瞧见了王一博口袋的钱,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把它掏出来。
“叔,你干什么,这是我最后所有的钱了,你不能拿,还给我。”
“还有这几十块钱,你拿着干嘛,人不用你看了,东西到钱到就行。,”
王一博气到眼睛都发红了, 还是压在了心底,耐心的说。
“你先把这些给我,等我发工资了再给你们,我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
“你可以问你的那个有钱同学借着几百块钱用用啊,你二婶的中药钱怎么办,等你发工资,命都没了。”
…
“我就不该回来。”
“那你给我滚。”
又是那条熟悉的铁支,这一棍下来,恐怕连路都站不直。
王一博用手接着,扯开了。
“嘿?你还敢反了?”
“我打死你!”
太可笑了,像逃命似的从那个门口跑出来,他的二叔就在后面一直追着他,一边打着他,走到了胡同的路口。
二叔见路口人多就返回去了,王一博还像疯子一样的往外跑,蹲在地上那一刻。
看着一双黑皮鞋,一双长腿,因为被打了一棍头部,头晕眼花的他,有一种错觉,这样的装束,像极了小时候记忆中年轻的爸爸的模样。
不知不觉伸手去抱住那双腿。
那个男人蹲下来,轻轻摸着他的头。
“小兄弟,你怎么了?”
他很着急的把他扶到一边的石凳子上坐着,细心打量少年身上有没有伤口。
王一博慢慢回过神来,转头看着肖战。
“是你啊。”
王一博亲情,友谊,金钱,剩下多少就用多少,漫出一点都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