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这天晚上,司南像往常一样在工地加班,一阵轻鸣的警报声在四周突兀响起,接着是一阵口哨声与猎犬狂吠声。
他随即停下动作,转过身,看向前方,脸上一阵疑惑。
“看什么看,干活。”正疑惑时,一声呵斥在耳边响起,震得他一阵发蒙。
回过神后,拿起锄头,一边向下开凿着,一边腹诽到,接触处,碎石乱飞,火星四射。
“啪..啪..”忽然,一连串枪击声在前方操场响起,接着是人声,犬吠声,相互交织,宣泄不断。
“他在那!”一声大叫声响起,紧接着是一阵密集的机枪扫射声。
“别让他跑了。”
下半夜,吵杂声逐渐平息,不时宿舍传出哀嚎声与哭泣声,时而出现一声枪声,很是杂乱。
早上,司南看着眼前终于做完的工作,不由叹了口气,扔下锄头,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
“嘿嘿嘿,谁叫你休息的,赶紧干活。”正当他闭上眼睛,感受早上清爽的空气时,旁边又一次出现熟悉的声音,很是急速。
“累了,休息会。”司南撇了撇眼,不耐地说道。
“快干活,本来就干的慢,还偷懒,还要老子天天陪着,哪里都去不了,妈的。”中年大汉看着他,一脸忧愤。
“你可以走啊。”司南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
“你以为老子不想,要不是教官盯住,老子才不淌这趟浑水。”
“教官叫你做的,为啥?”司南皱着眉,撇着脑袋,疑惑问道。
“谁知道,怕你跑了呗。”
“我不会跑的,你放心。”
“你小子不跑,说出来鬼信。”中年大汉一脸不屑。
“嘿,问你个事,昨天到底发生了啥?”司南忽然凑过头,看向中年大汉,满脸堆笑。
“不该你问的事情不要问?”
“那什么事情该问?”听到回绝,微感扫兴,却不是很意外,只是缩回头,看着身下,不屑地寻问到。
“与工作有关的。”看到他情绪低落,不知为何,忽生出一股莫名的突兀感与差异感,像是失去了什么,缓缓放缓语气。
“那聊聊你的事吧,你们管理员好像是本地人吧,为什么要为虎作伥,以他们马首是瞻?”司南话风一转,语气严肃地问道。
闻听此言,中年大汉心中一沉,转过身去,并不做答。
“怎么,良心不安了?”看到他转身,司南耸了耸肩,随即追问到,大有一副兴师问罪的势头。
“这个不用你管,你做好自己的就行。”片刻后,大汉支支吾吾,勉强回应。
"心虚了,良心不安了?"司南连续发问到。
“谁愿意当汉奸,只是被逼无奈罢了。”
“被逼无奈,谁逼你了。”
沉默,异常的沉默。
“行吧,既然你不说,我也不勉强,只是以后被清算,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闻听此言,大汉巨目圆睁,一脸气愤,又不知如何发泄,最后跺一跺脚,蹲在地上,低着头,沉默不语。
“看你还有良心,还有的救,那你告诉我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也算是打入敌人内部,将功折罪了。”
“昨天有人逃跑了,不知道是谁,不知道有几个,但出现那个响动,应该是有人逃跑了。”中年大汉右手摸着下巴,略作思量的说道。
“最后如何,成功没。”司南随即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
“我一直都在这,哪都没去。”中年大汉将手伸到后脑勺扣了扣,略显尴尬的笑道。
“好吧。”司南说完,并转过身,缓缓向出口走去。
“我现在去食堂吃饭,等会再过来。”一边走一边招手示意,缓步离去,留下中年大汉一脸茫然,在原点站了好久才欣欣然离去。
吃完饭,缓缓从食堂走出,摇头晃脑的来到工地,躺在地上,闭上眼睛缓缓小憩着。
“你来了。”过了一会,一个面目粗矿,五大三粗的中年大汉穿着军装,缓缓从入口走了进来。
“刚吃完饭。”大汉听到声音,缓缓一笑,走到司南身边,缓缓坐了下来。
“你是这儿人?”司南打量着他,心中有几分好奇。
“不是,前不久战争爆发为了灾祸,逃难逃到这的。”大汉躺在地上,双手交叉,一脸憨厚的说道。
“原来是外来户,到这多久了。”
“三个月。”大汉微眯着眼睛,看着天空,脸色默然,像是陷入回忆。
“这么短,你家乡在哪?”司南好奇的问道。
“那里,靠海的位置。”大汉抬起手,指向南边,脸色露出得意与自豪。
“应尼亚?”看向他手指方位,心中不由一惊,这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一直都未曾离开,只是最近一次擅自远航,所以离开了那里,不由微微偏头,上下打量了一下,看着他五大三粗,胡子邋遢的外表,一阵狐疑,在他印象中,应尼亚的男子,一般长得比较干瘦幽黑,因为长时间与大海打交道,在太阳底下暴晒,很难有皮肤白皙的,不过那里也是以肤白为美,所以女子都很少下海,不过也不是绝对,至少他长得就不黑,虽然不算白皙,但皮肤也也呈现很自然的古铜色,给人一种阳刚沉稳的感觉。
“是啊!”大汉略感意外,微偏过头,好奇的打量着他。
“别看了,我也是从那来的。”看到他眼中显露出疑惑与炽热,司南被看得心中发毛,连忙解释到。
“老乡!”大汉忽感意外,然后是镇静,继而满脸欣喜,语气激昂而深切,像是偶遇了许久未见的朋友,热情打着招呼。
“你是哪个镇的?”大汉缓缓问道。
“布坎。”司南随即接口到。
“哦,那里啊,早年我去过那里,感觉挺好的。”大汉热情的说道。
“你呢?”看着他激动的言行,司南心中一热,缓缓询问道。
“布达尔。”
“你叫啥?”司南听到名称,心中一惊,居然是家乡最繁荣的位置,不由生出几分好感。
“布里。”大汉缓缓回答道。
“我叫司南。”
“司南,好奇怪的名字,哦,不要误会,我只是很少听到有姓司的,可能是见得比较少吧。”大汉念了几句,并赶忙摆手,连忙解释到。
“没关系,很多人也这么说。”
这并不是恭维,很小的时候,也听大人说过很多次,不过听惯了也就不在关注了。
“布里,你是说你在这待了三个月?”司南随即转移话题。
“嗯,这儿消费太高了,而且是黄金地段,随着战争的爆发,从外地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导致物价飞涨,自己带的盘缠很快就花完了,没过过久,这里就被占领了,他们为了按置俘虏,发了很多招聘,大多数是专招内地的,这样方便沟通,容易管理,很多人看到后义愤填膺,都不愿意去,当时生活所迫,又穷困潦倒,没办法,只好去试试,结果就进来了。”布里看着天空,不断诉说着,又像是自言自语,宣泄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感,以此让自己好受些。
“战争什么时候开始的。”听他说完后,司南随即问道。
“六个月前,好像是3月几号来则。”布里皱着眉,陷入思索中。
“3月份?”司南随即确认到。
“嗯,3月10号,是的,那一天正好是渔民节,海上在表演很多节目,很是隆重。”布里十分肯定到,眉头舒展,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渔民节。”司南重复到。
记得自己出海那天,是4月2号,照这么说,从自己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想到此时,司南心中一阵惆怅,感叹岁月无常的同时,又感觉时间如梭,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