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么麻烦,请让我去解决教堂里的残敌吧。”维伦推开大门,对屋内的众人说。凭借过人的听力,他在屋外完完整整的听了男爵和骑士们的争论。
在推开门前,不死人曾一度犹豫不决,他完全可以继续装成一个普通的异国佣兵,没有人会说什么,在原本的世界不就是如此吗?随波逐流,追随战争的脚步,为金钱出卖忠诚和武艺,努力在战争中活命。如果不是前辈设立的诸多不必要的“原则”和佣兵团的照顾,他和那些流浪的佣兵毫无区别。
但此刻不同以往,经历了罗德兰各自强敌和火焰的历练,即使连钟都没有敲响,不死人也知道,这些不会使用魔法和奇迹,装备落后的异界人无法与自己匹敌。
一个罗斯人不行,三十个罗斯人也不行。如果在凌晨的战斗中不死人不是骑在马上用那根轻飘飘的长矛戳来戳去,而是像在不死镇一样用大剑尽力搏杀,这些敌人连逃入教堂的机会都没有;在冲锋中受伤的丹尼尔更加坚定了不死人要结束这场战斗的决心,他不想这个在异世界被自己救下的第一个年轻人死在这场无意义的战争里。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男爵有些慌张和愤怒。
“男爵大人,他是我在半路上遇到的流浪佣兵,身手很好,在刚刚罗斯人的突围中斩杀了三个敌人。”霍勒斯替维伦介绍到,男爵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这里不是你吹牛的地方,佣兵,我们在讨论战争的……”
“我并非来请求你们的允许,我只是来通知各位阁下,准备好给敌人收尸。”不死人打断了男爵的训斥,语气坚决而饱含自信。
“你……”男爵剩下的话被憋在嘴里,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佣兵身上会有如此奇特的气势,如同面对一团即将怒放的活跃火焰,又如同面对一块死气沉沉的顽石。
“你之前的表现不错,但你确定要去送死吗?如果你没有攻破教堂的防守,我们可没有义务派人救你回来,你还没拿到报酬呢,雇佣兵维伦。”霍勒斯意味深长的看着不死人。
“无所谓,回来和人头赏金一起结算就好。”使用普世的金钱,在不死人记忆中那是很遥远的事了。
“好吧,我会安排弓箭手掩护你,只要突破了教堂大门我们就会尽量支援你。”
在第一缕晨光的照耀下,浑身仿佛闪耀着金光的不死人维伦在周围不解和怀疑的目光中向教堂走去。他举着厚重的游魂盾,迎着罗斯人的箭矢走到被燃烧的杂物堵塞的围墙大门前,头也不回的跨进了火场。
教堂大厅内,最内侧的浮雕石墙上雕刻着背负十字架行走的彩绘耶稣神像,神像外围是神父布道用的高台,再外侧是一排排木制长椅,现在已经被拆除了大半用于制作简易路障。浮雕石墙两侧有通道分别通向告解室和神父与修士们休息的卧房。教堂内部有一圈用木板搭建起的二楼,用扶梯连通一楼大厅和教堂阁楼。由于古罗马时代的石制大穹顶技术已经失传,教堂只得用木头和蒙皮封顶以减轻房顶的重量。
此刻透过二楼小窗观察情况的罗斯弓箭手回头报告道:“头儿,有一个骑士打扮到敌人向我们走过来了。”
正坐在讲台边上啃军粮的卢茨克百夫长伊凡•米罗什尼琴科闻言动作一顿:“就一个人?”
“就一个,他正顶着盾牌想要进入教堂。”
“别理这个送死的蠢货,就算他没被烧死,守在围墙里的兄弟会解决他。”
百夫长的预言全部落空了,不死人几乎毫发无伤的越过了火场,还很快突破了守在教堂外的罗斯战士的封锁。
火焰的封锁其实只有薄薄一层,恐惧造成的阻碍才是波兰人踌躇不前的原因,被火焰壶砸过好多次的维伦毫不犹豫的迈进火场。当火焰舔舐他的盔甲和肌肤时,左手的蓝泪石戒指感应到了主人的危机,一层微不可查的蓝光被激发出来,覆盖了不死人全身上下,让不死人的灼热感消退了不少。
所以守在围墙后的罗斯人看到从火焰中走出一位扛着黝黑大剑,仿佛来自地狱的高大骑士。
“杀!”几名罗斯战士挥舞着厚背直刃军刀冲向不死人,然后有的干脆利落的被硕大到剑刃削掉脑袋,有的武器被黑色剑刃拨开,自己被撞出老远。一个顶着盾牌的战士想要挡在不死人,却在不死人旋转身体带动的大力斩击下蒙皮木盾牌连带手腕都被砍断,看着自己断臂处外露的黄色骨茬跪地哀嚎。
维伦在人群中旋转着大剑向前推进,势大力沉的剑刃像扇叶般时而被佣兵举过头顶,时而出人意料的刺出突破罗斯人胸口的鳞甲和兽皮,带走一条生命。弓箭手的箭矢或被大剑严实的剑幕拨开,或者即使射中了这名高大战士也毫无作用,他连箭矢都不处理就像没事人般继续大幅度挥舞黑剑,仿佛刀枪不入的战神般。几个拿着大圆盾的强壮战士见势不妙,冒着致命的黑色剑光贴近不死人想要扑倒他。
维伦转而使用半剑技回击,握着牛角型护手和剑身转身将剑柄的配重球砸在一名士兵脸上,接着把大剑当手刀使用,捅穿了身前高举着长斧的士兵小腹,最后用贴近剑柄的强剑身横向拖割划开最后一个拿着短剑和盾牌想要攻击不死人盔甲缝隙的战士。眨眼间,包围维伦的战士就一个不剩的倒在他脚下。
教堂外的哨兵只剩下一个弓箭手,他吓破了胆扔下武器向教堂内逃去。在距离大门还有几步路时,“嗖!”一把匕首破空而至插在他后背上,弓箭手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不死人缓缓走到他身边,踩着他死不瞑目的尸体俯下身:“这是我替村民还给你的”然后拔出插在他背上的匕首,擦干血迹后收回腰间。
【现在,需要想办法进入教堂了。】不死人抬头端详着教堂紧闭的橡木大门。
“头儿,他们……他们……”在窗口目睹了不死人全部战斗过程的弓箭手用颤抖的声音呼唤百夫长。
“怎么了,那个找死的被解决了吗?”
“不,不是,那个人杀光了我们守在外面的兄弟,现在正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