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苏景黎有些坐不住了,想起身去找秦梵音,但是秦梵墨却朝苏景黎摇了摇头。让秦梵音去接西洋使团已经是给足了西洋使团面子,要是苏景黎再去,那就太抬举西洋了。苏景黎明白秦梵墨的意思,只好耐着性子等着。
“怎么还没到,这都多久了。”有人已经忍不住了,说道。
“小小西洋,居然让我们这么等。”
“嘘,小点声,陛下都没说什么。”
底下议论声止住了。
宁墨琛稳坐于高台之上,闭着眼眸,心里也有不满,但他不能说,身为帝王,他不能在背后议论别人。但是,他可以纵容,所以即便是百官在底下议论,他也依旧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百官见宁墨琛不说话,百官就更加肆无忌惮的议论了起来。
百官越来越没有耐心,祁宋的脸色也很难看了,终于内侍高升唱道:“镇北王到~西洋使臣到~”
百官这才禁了声,宁墨琛也睁开了眼。
大殿外,秦梵音一袭火红色骑装逆光而来,英姿飒爽,到与往常入仙人一般的模样不同。身后先是礼部尚书和礼部侍郎,而后才是西洋使团。
一进殿内,西洋使团就感受到了浓浓的不满,就连高台上的宁墨琛原本见到秦梵音露出的淡淡微笑在见到西洋使团后沉下了脸色。
“臣,见过陛下,见过皇后。”秦梵音恭敬行礼。
“爱卿请起,来人赐坐。”宁墨琛说道。
然后秦梵音就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了,见到秦梵音的位置西洋使团有些惊讶,没想到镇北王的底为这么高,听过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看着作为安排,离国国师的地位还没有镇北王高。
祭司上前,朝宁墨琛行了一个礼,道:“西洋路易,见过离国皇帝。”然后,他身后的人跟着一起行礼。
宁墨琛沉着脸,声音冰冷带着帝王的威仪,道:“平身吧。”
路易挥了挥手殿外有人抬着一个大箱子进来了,路易道:“这是献给离皇的礼物。”说完就打开了箱子,里面是一个制作精美的钟。
“大胆,送陛下钟,是在诅咒陛下吗!”有官员看到后厉声呵斥道。
“这是送于离皇的礼物,怎么回事诅咒。”路易说道。
“文化不同,这位大人不必这么激动。这钟制作精美,很是不错。”苏景黎说道。
“是啊,本王也想要一个呢。”祁宋道。
路易看向那个同样坐在宾客席的男人,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燕皇,正巧来拜访国师,听闻西洋使团要来,便留下了。”宁墨琛说道。
路易觉得奇怪,北燕的皇帝来拜访离国的国师,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但是路易脸上不变,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原来是燕皇,不知会在离国见到燕皇,这钟我们只带了一个。”
祁宋笑了笑,道:“无妨,本王也不在乎这些东西。”
“多谢使臣,来人赐坐吧。”宁墨琛说道。
几味宫女上前引着路易一行人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这场欢迎西洋使团的宴会便开始了。老套的歌舞表演,没意思透了。
“使团来晚了,这些菜都有些凉了。使团可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是我们去接使团的人去晚了?”莫青山突然问道,脸上带着微笑看着路易,似乎就只是寻常的询问。
路易也笑着回答道:“离国风景太美,路上就耽搁了些,还望离皇和燕皇恕罪。”路易态度谦逊有礼。
“是吗,”莫青山收回了目光,“我还以为是在城门口耽误了呢,毕竟镇北王和礼部很早就在城门口等着了。我离国风景确实不错,使团可以多留些时日,多看看。”
“我北燕的风景也不错,使团也可以到北燕看看。”祁宋说道。
“哈哈,一定,一定。”路易说道。
宁墨琛轻呷了一口酒,问道:“西洋与大陆从未有过交集,这次怎会想到造访大陆?”
路易笑了笑,说道:“我西洋的船只曾经到达过大陆,却只是略微停留,见识过了大陆的风光,只是那时的大陆五国鼎立,我西洋不知该与造访哪国,便暂时搁置了。如今大陆上只剩下离国与北燕两国,我们也就不用考虑了,原也准备造访离国后便去造访北燕的,不想燕皇在离国,倒也省了我们的麻烦。”
“路使者说我们离国的官话说的这么好,学了很久吧。”礼部尚书说道。
“我有幸被选作使者,然后就一直在学习离国的官话,还需要继续学习。”路易道。
秦梵音一直没有开口,不动声色的观察者路易以及他身后那些西洋使团的人。西洋不曾同大陆建交,西洋人也很少出现在大陆上,既然如此,路易是如何学习的官话,而且为什么学习的就是离国的官话。根据前世的记忆,秦梵音知道西洋祭司同钦天监一扬有观测星象推断福祸的能力。
“听说西洋祭司也会观测星象,不知各位到访可是祭司的意思?”秦梵音将酒杯放下,问道。
路易眼底有一抹惊讶闪过,显然没想到秦梵音居然知道祭司一事,路易稳了稳心神,镇定得说道:“镇北王了解的真多,不错,就是祭司观测星象建议我们与大陆建交,我国国王才派遣我们出使。”路易好奇秦梵音为何了解西洋,甚至会西洋语,但是路易很识相没有多问,他明白他要是问了,离国也会追问。
秦梵音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西洋使团远道而来,本宫对西洋知之甚少,宴会安排恐有不妥,不知路使者觉得如何?”秦梵笑脸上画着浅笑问道。
“没有什么不妥,美酒佳肴,很是享受,歌舞也很精彩。贵国为我们展示了歌舞,我们也准备了,与贵国交流交流。”路易笑着说道,然后拍了拍手,他身后便有一女子站了出来。
那女子朝宁墨琛行了一礼,然后曼妙的身躯随着音乐舞动起来,眼波流转,顾盼留情。身上的舞衣裁剪修身,展现女子曼妙的身躯,现场不少男子眼睛都看直了。
秦梵音不自觉的看向了苏景黎,只见苏景黎正好也看向她,勾着唇角,眼底都是笑意。
“你怎么不看那女子跳舞?”秦梵音小声问道。
苏景黎笑盈盈地,凑到秦梵音耳边,轻声说道:“她没有你好看。”
秦梵音嗔了苏景黎一眼,便不再理会苏景黎。
路易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秦梵音和苏景黎身上,在场不少男子的目光都被他的人吸引了,但是苏景黎却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是时不时与秦梵音说几句话,坐姿随意,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似乎出了秦梵音之外没有人能够引起他的兴趣。
一曲舞毕,场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西洋女子施施然施了一礼,目光含情地看向苏景黎,然而苏景黎却看向秦梵音,还伸手帮秦梵音捋了一下秦梵音的头发。
宁墨琛瞥了眼苏景黎,强忍着笑意,道:“不错不错,与我离国不同很是养眼,倒是与北燕有些相似。”
祁宋笑了笑,道:“确实是,只是少了些我们北燕的豪迈与大气。本王这次是孤身前来,不然倒是可以与西洋舞比上一比。”
路易看向苏景黎,道:“西南王觉得,我西洋的舞如何?”
苏景黎抬眸懒散地看向路易,然后又看了看那个女子,道:“本王常年驻守边关,不懂舞蹈,路使者问错人了。不过,本王觉得,本王的王妃的舞才是天下第一。”苏景黎话音刚落秦梵音就不着痕迹地抬手在苏景黎腰上掐了一下,明知道她舞跳得一般还要说。
“哦?”路易笑了笑,“不知道西南王妃能不能给我们来一段?”
秦梵音还没开口苏景黎就先说道:“不能,我的王妃,只能跳给我看。”
“镇北王也是女子,不知镇北王是否可以来一曲?”坐在路易旁边的西洋人问道。
秦梵音抬眸朝那人看去,那人眼中满是轻蔑,显然是觉得秦梵音也是常年镇守边关的将军王肯定不会跳舞,想要为难秦梵音一番。秦梵音笑了笑,缓缓站起身来,道:“既然西洋使者想看,本王来一曲也不是不可以。”
秦梵音走到宁墨琛面前,朝宁墨琛行了一礼,道:“臣需要一件东西,望陛下恩准。”
宁墨琛微微额首,道:“准。”
然后秦梵音看向苏景黎,苏景黎了解让人去将秦梵音的擎天枪拿来了。
西洋使团满脸不解地看着秦梵音接过擎天枪,然后便想起了鼓点声。
随着鼓点声,秦梵音开始舞动手中的擎天枪,不能说毫无美感,只是与西洋女子曼妙的舞姿不同,是一种铿锵有力的美感,招招凌厉,虎虎生威。仅仅只是一人,便能让人感觉到边关厮杀的血雨腥风,感受到离国将士们在战场上势如破竹,战无不胜的气势。同样也能感受到秦梵音那迫人的气势,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那种压迫感,丝毫不逊于宁墨琛。
苏景黎双眼微眯,他们是见识过秦梵音舞剑的,同样有力不失美感,却没有这般凌厉的气势,这股气势苏景黎在战场上感受过,但是秦梵音又收敛了在战场上的戾气。苏景黎扬着唇角,这是想给西洋一个下马威,让他们感受一下,想要挑衅离国,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不愧是我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