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后,两个人倒是没有什么争执。
司暮在十一月的时候事情突然多了起来也变得忙碌,总要出外差。于是同居的第一个月,两个人总共就见了一次面,就在十一月第一天,凌晨的时候林西沉把她送到了机场,赶上了飞机。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旬,司暮瘦了一圈,锁骨愈发明显,穿着宽松的毛衣,刚出站口就看见了在那儿等着的林西沉。
“把外套穿上。”
司暮把行李箱推给他,边穿外套边说:“其实我没觉得多冷。”
“待会儿出去你就不这么说了。”
车子停在了外边儿,林西沉交了钱,司暮的航班延误了一小时。
“冷不冷?”上车的时候林西沉问。
司暮这会儿不逞能了,和林西沉说:“我高中,高二那个冬天,别人大棉袄秋裤的,我就一件卫衣一件薄外套,一条夏天穿的薄薄的长裤。之前有过一次感冒发烧,断断续续一个月,后来就不怕冷了。”
林西沉睨她:“你现在试试。”
司暮哪里敢。
她试图补救:“那都是高中时候的事情了。”
林西沉却哼了一声。
大概是今天提了一次高中,导致司暮有点水逆,晚上和林西沉出去吃饭的时候碰着了高中同学。
好死不死,是她的第一任对象,兰戚。
“好久没见了。”
是兰戚先打的招呼。
司暮只好说:“嗯,是挺久的。”
如果今天碰到的是王铮,大概率林西沉不会觉察出什么,然而她和兰戚之间的气氛太过诡异,以至于林西沉第一下就把目光巡过了兰戚,带着几分审视。
寒暄也只一句,司暮和林西沉走到了街边不远处的餐厅。
“你前任?”
司暮无奈点头:“高中谈的。”
林西沉当初不是没打听过她的事情,司暮也坦诚说过。
“说起来我谈的几个里,他是闹得最不愉快的,分手那时…”司暮顿住话头。
林西沉说:“我还以为我才是那个最不愉快的。”
司暮讪讪:“不…不一样。”
林西沉显然来了脾气,等上菜的间隙里抱着双臂,颇有几分会审意味:“那你说说,哪儿不一样了。”
司暮和兰戚分手,是因为她对兰戚没有了追求那两年的迷恋和喜欢。纵然兰戚没有林西沉那么漂亮的脸,也没有王铮那么多才多艺,但那时,高中的司暮就是很喜欢很喜欢兰戚。
“是因为彻底没有感情了,我才提分手的。”司暮说。
林西沉倒也不是要找她算陈年旧账,但听司暮这么一说还是没忍住追问道:“彻底没有感情了?”
“是。”
他们刚谈恋爱那会儿,兰戚还没有和第一任女友分手,司暮被迫成了三。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起,才开始失望的。”
后来兰戚复读那一年,司暮虽然也醉心于和他恋爱,但她更希望兰戚能考一个好分数。
“他有个得了癌症的父亲,我见过一面,瘦骨嶙峋的,他给我看过他父亲以前的照片,好歹是个壮实的中年人。”
司暮低着头说:“因为我当时大一,也比较空,动不动就去找他。十一月的时候他过来找我,我其实没多开心,因为他在复读,请了假过来,我一点儿也不希望他这么做。”
“他跟我打电话抱怨坐他身后的那个男生有多渣多花心,好像他自己也忘了自己曾经是什么样的人。”
“他跟我说复读班上有一个男孩子天天玩手机,说他父母是农村来的,原本在县里读书,是花了钱进了我们学校复读的,结果不务正业。好像,他也忘了自己有个身患绝症还在苦苦化疗等着看他考取功名的父亲。”
司暮说:“我开始彻底厌倦他,甚至看不起他。”
林西沉没说话。
气氛有些沉默。
司暮突然笑:“那时候虽然我也不怎么样,我父母对我是放养,我是姑姑带大的。高三的时候我爷爷生病了,父母还在外省工作,其他家里人也都在老家,就我一个人。说实话,如果不是我还算自律,那我肯定高考落榜,成为一个纨绔。反正,肯定是会后悔的。不过现在,并没有后悔。”
林西沉说:“你没有后悔过吗?”
“有过几次真正称得上后悔的事情,不过,同你分手的不算。”
林西沉有些惊讶。
“虽然我还很喜欢你,但是…我当时的心理不算太明朗,不认为我们感情会走很远。”司暮笑着,“是你给了我勇气,让我觉得我们可以一直走下去。”
她或许对感情不自信。
但是她对林西沉有信心。
“我们会的,对吧?”她这么问。
林西沉这么说:“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