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女孩最终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了歉，尽管毫无诚意，但该有的不能少。

司暮删了视频，回头看了眼低着头的女孩。

“你不跟人家据理力争，委屈的不还是自己。”

纪素素抬起头看她，显然已经哭过，一双眼是红的，她哽咽道：“我怎么和她据理力争…我…她又没说错，我是同性恋，我怎么争？”

“她没说错，你就做错了？”司暮反问：“如果你觉得你做错了，那你把你的喜欢当什么了？”

她平生最讨厌这样以沉默为保护姿态的人，最讨厌任何被说几句委屈就哭的人。她没心情在这儿教育谁和谁说道理，“随你，算我多管闲事，走了。”

展秦跟着她：“别人不领情，还撒气到你身上，你气不气？”

司暮瞥他：“我有什么好气的，社会上这种人多的是，我难道要把自己气死？”

祝思楟是在这个时候找到她的，“能单独和你说几句吗？”

展秦不知道两个人的渊源，识趣地走到一边听演讲了。

司暮刚才就看到了她：“有事？”

“谢谢你帮她说话。”祝思楟说。

司暮轻笑，说不清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要谢也不是你来谢，说吧，你看着不像没事来找我的人。”

祝思楟说：“我是说真的。”

司暮脸上隐去笑容，和祝思楟对视。祝思楟不卑不亢，目光沉静。

司暮的目光滑过她雪白的脖颈，那儿戴着一条施华洛世奇的项链，很漂亮。

她抬起手，拿起项链，指腹摩挲过，指骨擦着对方的皮肤轻轻滑过。

“慕微要是知道你…”

司暮撩起眼皮，她比祝思楟高不少，哪怕今天这人穿了高跟鞋也还是差她几分。

“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司暮放下项链：“说的对极了。”

祝思楟凝视着她：“你后悔和凌润分手吗？”

“有什么好后悔的。”司暮抿着唇笑：“我给他花钱，他给我体验恋爱的感觉，为什么要后悔？这算是…对等交易？”

祝思楟真心微笑。

…

司暮洗完澡出来，手机上弹出微信对话，是林西沉发来的。

｛林西沉：到寝室了？｝

司暮把擦头发的毛巾搭在脖子上，拿起手机就开始回复消息。

卫橼在跟着视频教学学跳舞，见她嘴角带笑，打趣道：“跟哪个野男人发消息呢。”

司暮把落在屏幕上的水珠抹去，抬头道：“我哪有什么野男人，你可别乱说。”

燕施问：“你俩这算是异地吧？隔了个学校又不能经常见面。”

司暮收了手机，坐下来拿起清洁面膜就往自己脸上涂，边涂边说：“我又不喜欢在一个学校的，你看我们宿舍楼底下天天腻歪来腻歪去的，跟明天世界末日似的，又不是见不到了。”

燕施啐她：“人家那是热恋。”

“反正我是不太懂。”司暮涂完，又拿起了手机。

｛林西沉：明天满课，你明天呢？｝

司暮回消息速度很快：｛满课。｝

明杨说：“明晚社团有活动，沉哥，一起吗？”

林西沉没抬头：“我不去。”

“你不去干嘛？”明杨纳闷。

对铺探出头来：“我可知道，沉哥谈恋爱了，还和你天天一起走干嘛，你个单身狗。”

明杨怒了：“陈洵！”

陈洵“嘿”了一声：“你倒是找个对象啊。”

明杨悲愤，闷头打游戏去了。

林西沉的确在下午下课就去了理工大，不过他除了知道司暮是什么专业的，具体寝室在哪实在不清楚。

｛林西沉：我在理工大。｝

司暮刚和室友到寝室放包，手机一震。

｛司暮：？？？｝

｛司暮：你在哪？｝

林西沉不想打字，索性拨了个语音通话。

“我在你们食堂这儿，旁边有个操场。”

司暮立刻拿了包，“行，你等我会儿。”

燕施从卫生间里出来：“去吃饭？一起。”

“你单身，你不配。”司暮笑嘻嘻拉开门又关上门。

燕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要去抓司暮暴打一顿，司暮已经到林西沉身边了。

“哟，来找我啊？”

林西沉背了个腰包，穿的一身运动休闲，人挺拔，站着都是焦点。

司暮和他一起走：“吃什么？”

“你带着我吃，我不知道吃什么好。”

司暮拉着他去吃水饺。

“我喜欢吃带点汤的。”司暮和他一起排队，她没管周围人的眼神，看着林西沉：“你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吗？”

林西沉想了想：“我不怎么挑食。”

“我不吃生姜，不吃任何动物的头，不吃胡萝卜。我比较喜欢吃可乐鸡翅和水蒸蛋，汉堡炸鸡尤其喜欢。”

林西沉说：“我会做。”

司暮笑道：“我就是说给你听的。”

林西沉面相好，特别招眼球，司暮能感觉到周围多少女生的目光落在林西沉身上，她觉得得意。

嘿，帅哥是她囊中物，让她们看好了。

林西沉吃饭讲究，嘴里有东西绝不开口说话，背脊都是直的，从不乱瞟。

司暮也这样，但和林西沉不同，她自小不在父母身边，是姑姑带大的，姑姑家有个姐姐，她和姐姐关系很好，但毕竟寄人篱下，怕人嫌弃，自己养成了规矩。

司暮说：“待会儿和我一起去图书馆吗？”

林西沉来找她就是和她一起吃个饭，之后有什么没想过，但司暮提了，他就答应：“好。”

图书馆安安静静，林西沉随便找了本自己专业的书看，司暮从包里摸出平板，点开股票。

“你炒股？”

司暮点头：“玩一些，赚点外快。”

司暮专业是计算机，和金融炒股不搭边，只能是自学成才。林西沉看她点的股，低声道：“厉害。”

司暮说：“朋友带的，我一开始什么也不懂。”

她转头看林西沉：“你是这个专业的，来来来，大佬，带我飞。”

林西沉没憋住笑，被她调侃了只是看了她一眼，和她凑近耳语，可以说把自己毕生所学的精髓都教给了司暮。

“我平时没事炒炒股，写写小说，接接单，不然哪来的钱呢。”

林西沉说：“我一直以为你生活费很高。”

司暮摇头：“每月一千二，其实伙食费也就一千，当然，在学校吃的话。”

她说到这看了眼林西沉，夸耀道：“我存款可不少。”

林西沉从善如流：“抱大腿。”

司暮连忙道：“快快快。”

林西沉不缺钱，他看起来就是富养出来的孩子，司暮看人准。

林西沉家里有钱，他自己也能挣钱。虽然不比司暮兼职多，但是他固定的兼职能让他每个月都会有一笔不小的收入。

司暮说：“你生日什么时候。”

“七月二号。”

司暮点头，“我九月十九。”

她对上林西沉的目光：“可记住了，忘了你就完蛋了。”

林西沉眼里含着笑意，轻轻道：“好。”

外边下了雨，司暮包里一直放着伞，她对林西沉说：“我送你回去。”

她的车停在院办边，雨下得大了，林西沉一手拿着伞一手下意识搂着旁边人的肩膀往里带。

司暮注意到他偏着伞朝自己，说：“你可别淋雨。”

“你怎么不担心担心自己？”林西沉问。

司暮理直气壮：“又没有规定女的不能主动关心男的，况且我还在追你。”

林西沉声音里都染上笑：“我都追你追到了你学校来了。”

司暮觉得开心，她开心就说：“那我还送你回去嘞。”

两个人争不出高低，司暮开着车把人送回学校。

明杨得令来接人，手里还顺着林西沉放桌上的一块面包，司暮瞥到了，轻轻哼了一声。

林西沉下了车，走到明杨伞下，没看他：“赔我一斤。”

明杨大惊失色：“沉哥，我不是你最爱的人了吗？”

林西沉：“没爱过。”

明杨痛心疾首：“薄情郎，负心汉！”

林西沉拍拍他的头：“这话你去和司暮说。”

“说就说呗。”明杨展示自己手臂上的肌肉。

林西沉发笑，没说话。

他不忍心伤害明杨，只好把话咽下去。

你还未必打得过她。

司暮学过空手道，不过没有段位，她小时候学空手道，长大了就和路赢他们打成一片练就混混招式，每年暑假，还有人教她专业格斗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