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乱

你不愿带我离开，为何愿带楚乔离开？

——慕纸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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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燕洵身披黑袍，一张俊冷的容颜被兜帽遮去大半，冷冷的凝视着被压倒在地上的元嵩和魏舒烨。

燕洵你们走吧

元嵩燕洵！

元嵩死死瞪着他，眼中布满了血丝，似是气急败坏了。

元嵩你知道你是在做什么吗？

元嵩你这等同于谋反！

燕洵是，我是反了

燕洵依旧面无表情盯着他，眸中燃起熊熊怒火。

燕洵回去告诉狗皇帝

燕洵让他好好等着，我燕洵会回来取他狗命

燕洵祭奠我燕北亡魂！

元嵩终究是太过单纯了，他的父皇杀了燕洵全家，这样的血海深仇，换了谁也不可能轻易放下。

相比元嵩，魏舒烨倒是淡定了许多，因为他早就知道燕洵会造反，在九幽台他拒不接旨的时候，在莺歌小院他反抗魏舒游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燕洵已非往日的少年郎。他变了，因为那些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国仇家恨，因为那场让他再也无法安眠的九幽噩梦。

燕洵念在往日恩情上

燕洵这次我先放过你们

燕洵他日战场相见绝不会再留情面

昔日恩情随着半片衣袍尽数斩断，燕洵策马转身与楚乔一同离去，决然的背影与那年在长安街头别无二致。

慕纸鸢躲在林子里，目送燕洵离开，而后又悄悄跟着魏舒烨他们，一直到确保二人平安回到长安城，她才去找燕洵。

因为她也曾亏欠一人，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此，那个人一直在默默地保护她。所以她也想保护那个人。

燕北当真是个苦寒之地，慕纸鸢很爱美，所以从未踏足过这片土地。

慕纸鸢一路尾随燕洵入了关，她并未急着去见他，而是悄悄潜入了军营，她恨他，却又忘不了他。

燕帝阿鸢……

帐内烛火摇曳，漠北的寒风裹挟着沙尘吹入帐里，燕洵回到燕北已有月余。

他不再心慈手软，行动迅速，下手狠辣，燕北十八部中不服之人已被尽数斩杀，原本想要跟魏帝通风报信的霍图首领被他当场一刀毙命。

他 的狠辣决绝让人闻风丧胆，现如今军中无人再敢生事。

他也打算与大魏开战，首先攻打的就是红川城。

楚乔你若是想她，为何当初不带她一起回来？

楚乔进来禀报军事，见他握着一块刻了一半的玉佩出神，不禁道出了心中疑问。

楚乔越发看不懂燕洵了，她以为这些日子以来的朝夕相处会让他们彼此了解，可她发现，并不是这样的，燕洵变了，他不会再想当时人猎场上那般心慈手软，他的眼神中除了淡漠，便是狠戾，那双鹰眸愈发吓人，现在她甚至不敢再与他对视。

燕洵抬眼看她，琥珀色的眸子深不见底，声音清冷异常。

燕帝军资储备的如何了？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嫣然是一副上位者姿态，楚乔心下一惊，自觉失语，抱拳朝他深施一礼。

楚乔一切皆以准备妥当

楚乔不日便可兵发红川

燕帝通知秀丽军等人，明日发兵红川

楚乔诺

楚乔弯腰退了出去，心中五味杂陈，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跟着燕洵回来。

燕帝阿鸢，再等等，等我报了血海深仇，一定接你回来

帐里又剩下他一个人，燕洵垂眸盯着刻了一半的玉佩，又将它紧紧握在了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