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如许母亲以后只管在这里好好休养,儿子已经长大,定竭尽全力奉养母亲。
严母担忧的看着严如许。
要说虞府,其实并不是一方安乐的存在。
一大早,一阵嘹亮的哭声就响彻云霄,严如许火烧屁股得一阵忙乱,还以为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原来只不过是虞府的小公子挨了板子了……
虞衡的脸上阴的都能掐出水来,他肯定是上辈子作了不得了的孽,才会生出这么一个要上房揭瓦的孽障……
听说小公子昨日里烧了教书先生的衣裳……
听说小公子在醉月楼喝花酒跟人打了起来……
听说小公子大街上骑马踩伤了人……
听说……
一大早关于小公子的传言已经在严如许的耳朵刮过了一阵旋风……
严如许并没有什么感触,富贵人家公子从来肆意人生,没什么好议论的。
他抬着两桶水艰难得继续挪步……
天气马上就要暖和了,等到衣服要穿薄的时候,对于严如许并不是一个好消息,正如母亲所担心的那样,严如许随着年龄渐大,身体原本的特征会慢慢显露。
因为他其实是个姑娘。
这件事情许父许母都是知道的,但是他们依然要这样做。
因为严家已经三代单传,到了严如许这一辈,如果是个女孩子就更会让人看不起……
再加上严如许自小聪明上进,严家父母更不想埋没了女儿的才华,更何况……如若真有一天严家可以光耀门楣,依着女儿的聪敏机智应该可以遮掩过去……
严家的父母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严父会这这么快的离开人世,留下无所依靠的母女俩……
哎……
严母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
这边生了半天闷气的虞衡终于想起了早上世子殿下叮嘱他的事情了。
虞衡去吧严如许叫来。
虞衡端起手边的茶,缓缓啜了口,长舒一口气。
旁边侍候的小厮立刻应了声就出门了。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严如许快走了几步,现在刚进这暖烘烘的厅堂就全身的热汗往外冒。
虞衡打量这个干净清秀的小书生,眉眼秀气,皮肤白净,确实不像是农家孩子出身。
虞衡之前听你说是读过几年书?都读的什么书?!
严如许以为是要签卖身契了,忙正色道。
严如许回老爷,读过《四书五经》和《朱子集注》。
虞衡稍稍沉吟,便说道。
虞衡那我便考一考你——齐宣王问曰:“齐桓、晋文之事可得闻乎?”
严如许吓了一跳,不明白怎么要突然考自己功课?难不成是所有人都要考吗?!不过他稍加回忆,作出回答——
严如许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无传焉。臣未之闻也。无以,则王乎
这两句话都出自四书中的《孟子》——齐宣王问曰:“齐桓、晋文之事可得闻乎?”
齐宣王问(孟子)说:“齐桓公、晋文公(称霸)的事,可以讲给我听听吗?”
孟子对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无传焉,臣未之闻也。无以,则王乎?”
孟子回答说:“孔子这些人中没有讲述齐桓公、晋文公的事情的人,因此后世没有流传。我没有听说过这事。(如果)不能不说,那么还是说说行王道的事吧!”
虞衡满意的点了点头。
虞衡你既有秀才的功名,做粗使杂役难免浪费,我打算让你做小公子的伴读,以后你便督促小公子的功课,每个月五百文的工钱,你意下如何?
其实这话已经非常客气,严如许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和母亲住在虞府几乎是白吃白住的,现在非但不用签卖身契,还像一般长工一样有了工钱,简直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
但严如许有些犹豫,终于张口。
严如许那我母亲……
虞衡随你,你以后若是想要搬出去住也可,继续住在府中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