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甲子的距离,叫他和她如何跨越?马车内的二人皆沉默不语。
“乐嫣,若是单单一甲子,等我解甲归田,垂垂老矣,行将就木时或许还能见你出生……”
周生辰的话,一开始乐嫣还能听到,看着他认真掰着手指数着年月时,乐嫣脑中轰鸣声遮盖了周生辰的声音,只见他嘴开开合合,不知在说些什么。
大抵是些她不想听的话。周生辰在计算着他们之间的阻碍和距离,乐嫣却不在乎这些,她只知道他们心中都有彼此!既然如此,倒不如肆意一些。
“周生辰,虽然我阿耶阿娘都不在,但陇西李氏还在,西州出发,三、四日便可到哪里。”
“嗯?”周生辰不解地看着乐嫣。
“我家祖上便是陇西李氏一脉,我……是说…你可愿随我回宗祠祭祖……尚公主。”【注1:尚公主意思就是娶公主当驸马,一般娶公主的话都要祭祖入族谱】
周生辰不可思议地看着乐嫣说出这一番骇人听闻的话语,“可是……”拒绝和犹豫即将脱口而出时唇却被一只手阻挡。
“我…只想知道…你可愿意?”
乐嫣将带有周生辰唇角温度指尖收回,觉得自己属实是登徒子行径,没有丝毫女子的矜持。指尖不安地搓着衣角。等来了一句
“求之不得”他愿意陪她肆意一回,仅此一次!
今日这西州的阡陌间漫步着一双心忧百姓的人。
无人知晓的是,在某日深夜里陇西李氏的宗祠闯入一对求祖上见证的有情人。
这几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转眼便又是春。周生辰见顾斯性子沉稳许多,又见他和十一走得太近,顾斯看十一的眼神和他看乐嫣如出一辙。
想起十一和太子殿下的婚约,不由得提点了顾斯几句。这几日倒是没见他们如胶似漆,只见十一的落寞,叹了口气,他这个师父当真是不称职。
乐嫣见他忧心,便开口调笑:“明明是差不多的年岁,你却操着老父亲的心。”
“虽说有些不恰当,儿孙自有儿孙福!”
说完便离开去找时宜谈心,徒留周生辰在原地为乐嫣明里暗里说的好几个“老”字痛心。
乐嫣下厨做了一些糕点,亲自送去给凤俏,时宜喜欢甜食,她料想凤俏应当也会喜欢。
凤俏见她来,便神神秘秘地拉她进了屋。从一个木匣里掏出一盒包装格外精美的胭脂,递给乐嫣。
“我拿俸禄买的,听说这个颜色最为流行,京城贵女人手一盒,便想着你和小师妹也应该得有。”
乐嫣接过胭脂“我很喜欢,谢谢凤姐姐。”
乐嫣注意到凤俏的一直穿着精练的男装,束发也是简简单单用缎带或者发冠。竟是从未穿过钗裙。便左说右劝地拉着凤俏去她房里,让她为她梳妆打扮一番。
“凤姐姐如此可爱动人,若着钗裙,定然美若天仙。”
凤俏也不知道是鬼使神差还是被乐嫣说得动了心,竟跟着乐嫣换了一身罗裙,带了朱钗。
望着镜前的自己,凤俏不由失神,原来,她着女装并不违和。
“四师妹,四师妹!”
是谢云的声音,谢云听说凤俏在这里见门没关便走了进来。见凤俏女装模样,谢云心脏短暂骤停,呆愣一瞬后,心中如小鹿乱撞,怦然心动大抵就是如此。
当然,如果眼前的美人不揪他耳朵,就更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