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漠后腰的一根肋骨断了,送到医院的时候肋骨压迫神经,他几乎没什么意识了,但他还是紧紧握着白于凯的手腕,六年前他已经放开过一回了,这回他死都不会放开。
于是进手术室时几个人合力都没能掰开于漠一根手指头,还是一个医生没办法,给他胳膊打了麻药,于漠手指一松从他胳膊上滑了下去。
有个护士进手术室前还调侃了句,这得有多舍不得啊,一会不就见着了么。
白于凯满脸都是泪痕,第一次在人前这么狼狈,但他眉头紧皱,表情悲痛,一颗心都扑在了手术室里被打了麻药已经昏迷不醒的某个老王八蛋。
过了两个多小时,手术室里出来一个护士让家属签字。
白于凯用头撞了撞墙,让自己清醒一点,过去直接签了自己的大名,护士小姐有些好奇,“请问你是他什么人。”
白于凯表情淡漠,“家人,亲弟弟,能签吗?”
护士小姐姐愣愣点头,“当然。”这怎么长得一点也不像啊。
白于凯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按着额头,不知道于漠伤的重不重,这人还和六年前一样,只要他出了事第一时间挡在他身前,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受伤出什么事。
想起于漠进手术室前和他说的那两句话,白于凯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等李檬笙到医院的时看见这一幕责备的话一句都说不出了,扣着白于凯的后脑勺把人捞进怀里靠在他腰上一下一下顺着白于凯的头发,“哭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小手术。”
白于凯给于漠打120的时候有几个出来找他的同学知道出事了,立马联系了李檬笙,并且几人通知经理及时救下了包厢里差点被非礼的女人。
李檬笙到了地警察正在录笔录,知道那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差点废了白于凯的腿,差点没冲上去在给那两人补几刀,赵若枫怕他闹出事直接扛着人来医院找白于凯,顺便礼貌性的慰问一下于漠。
罗程希没收到于漠给他微信通知来接他,觉得出事了,第一时间就给于漠打了过去,于漠手机落在了顾恒手里,罗程希知道于漠的手机密码,关键时候利用手机上的GPS定位到了于漠身上其他电子设备的地方,一群人几乎和李檬笙赵若枫同时到医院。
前脚李檬笙刚到,后脚顾恒带着一群人也到了,顾恒和白关之的脸上难得没有笑容,有些难看,又因为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一向温和的白关之对着白于凯语气有些强硬,“于漠呢,出什么事了?”
赵若枫皱眉,不满,“小两口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罗程希莫名和赵若枫不对头,虽然知道他家老大和大嫂的事情别人没权说三道四,但就是看赵若枫不顺眼,“人躺在里面了,关心则乱不挺正常么,难不成我大嫂趟里面你还能这么淡定?”
白于凯抬手抹了把眼睛,看了一圈人,缓缓开口,“我们俩的事我就没必要和你们解释了,你们关心于漠我也知道,他现在已经过了危险期,一会就出来了。”
顾恒的火蹭蹭的往上冒,又掺合着脑袋里的酒精,更是一头火海,他就说让于漠离白于凯远一点,惹不起躲得起,和小四在一起时从来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一回来就一大堆事,听白于凯这语气是一点不愧疚也不关心啊,“于漠自从回来就没一件顺心事。”
李檬笙心烦,知道这几个酒鬼都和于漠关系好,现在于漠又因为白于凯进了医院,对着白于凯没一句好话,直接摸出白于凯腰间的弹簧刀扔到几人跟前,“不行打一架,说不定一会还能进去一个,搞清楚事情再来我面前吼,是白于凯求着于漠管的?不是他自己非要插手的?人家自己躺里边无怨无悔,你们几个再给我吼一个。”
李檬笙平常喜欢咋咋呼呼,其实没有一次动真格的,但从小为了生存没少挨打没少打别人,真的动手就是一句话的事,这几人谁敢在吼一句他直接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脚,这里是医院,正好方便。这话一说完果然在场的几个人瞬间都安静了,只有罗程希无意识的看了他好几眼,扫到赵若枫警告的眼神,直接无视。
于漠出来的时候还在麻药时间内,一直闭着眼。
白于凯看着他直接上去握住了他没插输液管的手,低头在于漠额头上印下一吻,也不管他哥复杂的眼神,和顾恒白关之一脸不赞同的眼神。
白于凯抬头看主治医生,“手术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摸了摸他的头,“手术进行的十分顺利,在医院修养几天就行了,休养期间注意别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几个月不见,都变了样了。”
李檬笙还没人出人,白于凯立马笑了伸出手抱了抱眼前的人,“没想到能碰到你。”
眼前给于漠主刀的帅医生是黄大仙的亲兄弟,因为小时候父母离异,两人一人跟一个这么多年一直和黄大仙分开自己过自己的,李檬笙小时候带着白于凯搬家时有幸和他俩都做过邻居,然后这关系就很微妙了。
尤其是帅医生和白于凯,李檬笙住一起的时候就和两兄弟关系不错,只是后来工作了没什么时间在一起聚一聚。
医生指了指床上的人问白于凯,“有情况了也不告诉我,拿我当外人。”
顾恒哼了一声,“于漠还没追上人家呢,介绍什么。”
医生挑眉,看了顾恒一眼,“病房内只能有一个家属照看,你们再吵一句就是扰乱公共秩序可以叫保安了。”
罗程希皱眉,“医院什么时候出这种政策了?”
医生继续挑眉,“我是他的主治医生,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他出了事你担得起?”
一群人在门口嚷嚷,手术室虽然声音不大但几乎全听得见,医生本来就喜静,又因为白于凯的缘故,对这几个人毫不客气。
于漠被推进了普通病房,和几个病人一起住的那种,罗程希抽了抽嘴角,又不敢得罪老大的主治医生,只能趁人少的时候多看几眼李檬笙寻求心里安慰。
顾恒伸手拦住给白于凯交代完注意事项要走的医生,语气有些不满,“不能照顾总能换个病房吧,这病房不适合修养病,而且这病房也不止一个家属啊。”每个病人周围至少围着好几个陪护的家属,这不是摆明了唬人吗。
医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让开,我还要去看别的病人,耽误了你赔的起?”
顾恒还想说什么,下一秒就被赵若枫一脚顺着屁股踹开了,顾恒扭头瞪赵若枫,赵若枫抱着胸靠在门口表情淡漠,“别影响人家医生工作,几秒间一条生命。”
于漠起来要是知道这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兄弟不仅得罪了他千方百计讨好的大嫂和他好不容易用真心哄回来的媳妇,说不定立马睁眼一个一个挨着揍一遍,一群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说话不过脑子不替他考虑考虑。
期间顾恒趁着醉酒又和赵若枫顶了几句,白于凯一脸冷漠的直接把刀插在一旁的水果篮中,至少同时插中了两个水果,几个人瞬间没声了,惹毛了赵若枫顶多是被损几句,惹毛了白于凯,白于凯才不跟他们废话,直接动刀。
白于凯本来想着这几人是于漠的好兄弟,打算客气一点,听他们嘴里没一句好话也不给好脸色,反正以他现在的心情,谁不让他顺心,他自然不会让那人好过。
白于凯手紧紧握着于漠,语气却平静的吓人,“你们要怨要骂我都接受,我的家人给我把嘴放干净点,我这辈子有的东西不多,就我哥和我嫂子。你们如果看不惯就冲我来,在对他俩说些有的没的,我疯起来别怪我没提醒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