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

齐川心不在焉地吃完饭就躲回了房间，坐在书桌前继续发呆。

从知道明天是平安夜开始他就一直在思考自己到底有没有机会把顾旭约出来过节，可情窦初开的少年想了几个小时甚至都没想好电话打过去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好。

老实说，他和顾旭的朋友关系真的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他们最大的情谊也就是最近常在文献室一起做题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期末考了，此时想要约顾旭出来似乎难上加难。

手机的震动将齐川的思绪拉了回来，一看竟然是齐汐发来的消息。

“哥，你有没有约到人啊？”

齐川没打算回，可手机还没放下就来了第二条消息，“你不会不知道怎么开口吧？你小心她被别人约走哦。”

齐川当然不怕顾旭被约走，毕竟据可靠情报，顾旭没有喜欢的人。再说了，想找顾旭还得有路子，不然谁找得到一个没有手机的人。

“快考试了，你好好读书，别老是盯着你哥我了。”

齐汐的消息回得很快，“书要读，哥哥也是必须要关心的。”

齐川失笑，“赶紧收起你的八卦之魂吧。我无可奉告。”

齐川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就要九点了，这电话再不打说不定顾旭都要睡了。

“嘟——嘟——”长时间的忙音让齐川紧张的心情逐渐失落，就在他看着手机屏幕以为电话打不通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喂？”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

齐川脑子有点短路，他还真没想过会是顾旭以外的人接的电话。

“你好？”

齐川不用脑子也知道这肯定是顾旭的妈妈，赶紧深呼吸放松自己，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张，“阿、阿姨您好，请问顾旭在家吗？”

对面一直不说话，邢映秋还以为是打错电话了，差点没挂了，“找小旭啊，你等一下，我喊他。小旭，有你电话。”

顾旭刚洗完澡边胡乱套上衣服边喊道，“妈，你让钱晋等我一下。”

邢映秋对着从浴室出来发梢还滴着水的顾旭摇摇头，她也是第一次见除了钱晋以外的人给顾旭打电话，“不是小晋。”

顾旭疑惑地接过话筒，除了钱晋还有谁会给他打电话？难道是老师？

“喂？我是顾旭，你哪位？”

顾旭软软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了过来，齐川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咚咚咚响个不停，耳廓隐隐发烫，“顾旭，是我。”

顾旭愣住了，是齐川。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钱晋暴露了他家的电话。心里暗骂着，顾旭不咸不淡地回道，“找我有事？”

齐川本就踌躇不知如何开口，此时又感受到顾旭言语间隐隐的不耐烦就更开不了口了，只是下意识脱口而出道，“对不起。”

“你——”顾旭语塞，齐川的反应让他突然想起前几天钱晋和他聊起齐川时说过的话。齐川这反应，难道他对他真的那么差？

电话两头一时沉默无言。

终归还是齐川打破了僵局，“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这么晚打扰了。我挂了，拜拜。”

顾旭还没说上话，对面已经变成了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