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事的家伙,真是会忙中添乱。
压下心头的不悦,快速塞了几口饭,一路小跑冲向楼下,搭上了指示中的消防部门车辆,这还是入组后的第一次现场任务,车中的空气还有些凝固,只是自己并不觉得紧张,深呼了一口气,平复刚刚因为自己在奔跑而有点加速的呼吸。
正常情况下,老街到警局也不过是二十分钟的车程,此时的警车鸣着警笛,又有交警部门在前方开路,十分多钟就看到了拉起警戒线的街口。待车停稳后,打开车门跳下了车,重新嗅到流动的空气,车中残留下的一点压抑便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四下瞥了几眼,区域内的清场已经完成了,远远地看到了组长正在操纵台弓着腰,快步靠了过去,也不出声打断他的操作,安静地一同看着显示屏上x光的扫描结果,雷管和深色的方形阴影都很明显,如果阴影是炸药的话,初步估计大约有三磅。
“简易的定时炸弹,c-4的可能性很高,大约三磅,定时器在另一侧,预设的爆炸时间是半个小时后,你怎么看?”
跟组长分析出的结果基本一致,不过会被问到意见倒是意料之外。指了指屏幕上能看到的细缝里线路的位置,示意组长把摄像头的高度调下来,放大了局部的电路。
“线路不算复杂,看上去也没有电路防护的特殊装置,拆掉引爆器或者用液氮冷冻把炸药和其他部分分离。”
看到组长微微点头,显得是持有同样的观点。放置炸弹的人还算是挑对了地点,老街区的范围大,基建也不够牢固,引爆会造成相当的损失,只有完美的拆除才是最优的解决方案。
只可惜他最大的败笔就是碰到了我,他的目的注定落空。
组长低下了头,目光在相扣的双手上停滞了一会,又抬起了头看过了。
“有把握吗”
是在斟酌我能否胜任这个任务?
这样的动作着实让人有些不满,可他再看过来的目光里又只余全然信任。勾起嘴角向他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又冲管理防爆衣的同事挥手示意,转身指自己胸口上的防爆的标志。
别小瞧人了组长,你在质疑的可是我雷狮啊。
“把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就交给撰写新闻的家伙们编造去吧,我眼里的炸弹,可只有0和1的区别,而在我的字典里没有0的存在。”
厚重的防爆衣在其他同事的协助下穿戴完毕,即使接受过专业的训练这也相当的负荷。缓慢地稍稍活动了下胳膊,和在一旁帮你的组长,碰了个拳,让他帮忙关上了面罩。
“所有工具都在胸前的箱子里,对讲机工作正常吗?”
“正常。”
“……拆掉它,平安回来。”
听得出他语段间短暂的沉默,紧接着的是坚决的语调和夹杂了些沉重的僵硬面色,额角滚落了几滴汗珠,防爆服中的温度每一秒都在升高,炸弹爆炸的时间也是一点点接近,用略带些不满的语气和他开玩笑。
“合影可就省了,脸色这么差,看样子是不穿防爆服很冷?你就等着我把那几磅c-4拆回来烤火吧。”
“露出这种难看的表情可不太像话。”
他大约是读懂了话里的意思,看上去安定了一些,比划了一下大拇指示意没有问题。微微点头湿润自己干燥的嘴唇,向目标位置走去。
一百米的距离其实很近,只是在防爆服的压力下产生了相当原的距离感,过去的拆掉训练里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形,但这样真正的实战,还是会有些莫名的兴奋。箱子的位置越来越近,说不上喜欢接近炸弹,可依旧对盖子下可能出现的大餐保留了相当的期待。
无比的安静,只能听见自己稍显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跳有力的搏动,已经到达目标位置,炸弹就在前方,慢慢地屈膝跪坐在地上,双手沿简易盒子的缝隙处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上盖,相当敷衍了事的几根电线缠绕在其中。
自信过头的小黑山羊,约莫是没蹲过局子的家伙,真当警局没人了吗。
梳理了一番线路的剪次,从工作箱中取出了工具,同时向指挥的另一头发出了通知。
“我开始了。”
难度只够当饭前的小甜点,手站的捷报,我就拿下了。在剪掉第五根线后,引爆器彻底停止了工作,原本跳动的计时器也停在了三分钟多一点地方。
后背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略有些疲惫的站起来,四肢充斥着酸痛的感觉,朝着组长方向竖起了大拇指,又有些费力的收起胳膊,将指尖指向了自己的胸口。
“安全。”
通讯另一侧的雀跃声很快就传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把拆下来的引爆器移动到机器人的机械手臂里,缓步返回了安全圈内,脱去防爆衣,拿着同事递来的温水,席地坐在操纵台的一侧,还在操纵这机器人的组长,脸庞挂上了显而易见的舒畅表情。
“干得漂亮,雷狮。”
总算是变回像样的表情了,能有那种水平的拆弹员,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的心理素质。
欣然接受了他的表扬,喝了一口温热的盐水,突然又想起早上被罚写的那篇书面说明。
“这样就算是功过相抵了吧。”
他在台子上楞了一刻像是才回想这件事,突然转头给了我一个圣母般的微笑,讨厌的预感猛地出现,甚至还不如穿着防爆服去拆弹的感觉,后脊有些发凉,大概不是风吹到汗湿了的衣服的原因。
“不行,因为那是组长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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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
食用愉快
开学了,明天会晚一些发,大概在晚上7-8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