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周放跟我提过次数最多的人,是一个叫何静的女人,他说她什么都好。我曾一度问他,何静是你喜欢的人?他没有承认。
前两天,我和几个好久没见的朋友一块聚餐时,突然聊起来了周放,我说,这小子最近总跟我提一个人,他们却没一点奇怪,告诉我说,是不是叫何静。
我点了点头。
他们说,没什么好奇怪的,她是周放一直爱得死去活来的人。从他们的口中,我了解到了这个叫何静的人。
聚餐结束,我连着给周放发了十几条消息,他只是敷衍性地回复我,显然,他不太愿意聊这个事情。
一年前的一个夏天,我和他认识,当时,我们都在一个策划公司工作,又在同一个部门中。所以空闲时,就一块聊天,慢慢的便熟悉起来。我对他的了解也是三三两两,只知道他是郑州人,大学毕业后,来到这里。然后,我对他就一无所知了。听同事说,他当时不是一个人进公司的,和他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很瘦小的女人,但现在她辞职了。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叫何静。
02.
听其中一个朋友说,他和何静是大学同学,俩个人的关系一直不错。后来,大学毕业后,何静就跟她喜欢了很久的一个人结婚了,而周放却依旧单身。我们当时也不知道他喜欢的人居然是何静,但她已经结婚了,这显然没什么机会了。
“他俩不是进过同一个公司?”:我问道。“是,那应该是以前的事了”:朋友答道。
然后,他接着说,周放的心里自然是难受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成了别人的妻子。之后,周放找了几次何静,问他说为什么要和他结婚,何静的回答很简单,他能给我想要的。
“都这么明显了,也该死心了吧”:我说。“我当时也是这样认为的,但他却依然坚持”:朋友说。
“这样的人太难见了”“是啊,除非他是真的对她着迷了”
我曾想过披星戴月地奔向你,但现实却让我们相互错过,我没有抗拒的余地,只能抵着头遵循。
我和周放喝醉酒的那次,他哭着跟我说:“你想不到一个人忍痛割爱是什么滋味?”,“她对你就这么重要?”:我说。
他一个劲的点头说:“我们从高中认识,我那时最好的朋友是她,我生病了关心我的是他,后来我们又进了同一个大学,所以,我习惯离不开她了。”
“但你要清楚,她已经是别人的……”:我还没说完,他便说:“这又能怎么样?我知道她过得并不幸福,那个男人对她不好,她却还跟个傻子一样,对他一心一意。”
“她过得好不好,你怎么知道?”“我看过她的朋友圈啊”
03.
何静跟她喜欢的人结婚之后,才发现,这个男人和之前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夜不归宿是经常有的事,时不时喝醉酒还打她。这让何静一下子觉得,跟她预想中的生活差了百倍千倍。但她却还是爱着他,没有半点委屈,她知道,她已经是这个男人的人了,所以,她并没想过要从这里面解脱出来。
以前,她的朋友圈都是一些快乐的事情,现在,只剩下了悲伤和难过。
她说,她不怪这个男人,也不怪她爱错了人,只怪她的执着,让原本可以对她好的人,被推到千里之外。
周放给我看了她的朋友圈,里面最后一条动态是一个月前发的,内容就是我刚才说的。
“她说对她好的人是你?”:我问道。他拿起酒喝了一口回答说:“是吧,她知道我是爱她的。”
“她知道,为什么还要跟别人结婚呢”“她说过我们…只适合做朋友”
我没继续问下去,毕竟,他的痛点就是何静。然后,我和他便各自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周放发来消息说,昨天他是不是说了什么关于她的事,我回了个是。上面只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却始终没有消息过来。我等了许久,他才发来一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爱她爱得死去活来了吧。我回复他说,我要是和你一样,也会爱她死去活来。
说什么你不值得拥有她,不配拥有爱情,都是一时的赌气罢了,哪个人甘心情愿孤独终老一生。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个既舍不得放下,又拿不起的人,你要知道,又不是你一个人这样。
“你还会继续坚持下去?”我问,“什么?”:他开始跟我装听不懂。
“她啊”“哦……我想,我应该坚持”
04.
几个星期过后,我突然听同事说,周放爱的那个人跳楼自杀了。我顿时一愣,问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说,两天前的一个中午。
“周放他…知道了?”:我说。“他当然知道了,有人通知他了”:他说。
我慌忙地拿出手机,打他微信没人接,我他打电话无人接听。我一想,周放这一下子不得疯了。我直奔他住的小区,敲了半天,还是没人开门。这小子能到哪里去啊,我忽然想到了医院,然后我又来到医院。
周放坐在走廊旁边的椅子上,抱着头。我走到他身边刚要开口,他便说了一句:“我再也见不到她了。”紧接着,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失声痛哭起来。
我想到要去安慰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后来,周放才愿意跟我说,她为什么要这样。他说,那个男人经常夜不归宿,是因为外面有人,而且,他知道何静不会跟他离婚,所以,他就越来越肆意妄为,有一次,他甚至把那个女人直接带到他的家里面来。
何静那次是真的受不了,跟他提出了离婚,那个男人一听便火了,他不同意。然后,她就一直一直忍耐着,抑制住心里的失望,但这种方式显然不是长久的,会崩塌的。
她发了最后一条动态,没有提到她要自杀:
“我仿佛对他失望透顶了,我真想不明白,我当时为什么对他着迷。”
下面是一张窗前的照片。
05.
周放失去了他最爱的人,对一个男人而言,没有比这再重要的了。他为她这样做,感到一点儿都不值得,同时,他又憎恨他自己,恨他本来就知道,她过得不幸福,还一副祝她幸福的样子。我只能说,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让他一瞬间陷入了绝望。
我们都有过深爱的人,拥有过,失去过。所以,每当再次碰见感情时,通常不是主动,而是被动。
我问周放,就算何静离婚了,你能肯定她会跟你在一起?他发呆了半天,最后还是说,我确定她不会。
所谓的感同深受,是你在听到别人讲得故事时,也有一种心痛。
半个月后,周放从公司辞职了,我没问他理由,我知道,这座城市带给了他快乐,同样,也带给了他痛苦。何静走了,这里再没什么让他舍不得的东西了。
他最终把对她的爱,埋藏在了心底,因为,他说,只有人的心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