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盈就是姨母,一家人怎么能说两家话呢!来来来,我看看大嫂子二嫂子还有显华的杯子里是不是又空了?我给你们满上
此时此刻就连裴家大嫂也木讷的抬起头来,不得不在心中称颂一声佩服
这得何等的厚颜无耻,才能咬牙切齿的把显华和悦安一同叫出来
果然这个女子,能屈能伸的好典范啊
裴母不喜喝酒,这套马屁顺理成章的拍在了显华和悦安屁股上,一时间还有些适应不来。不过此时此刻裴母越来越黑的脸色让几人谁也没敢说话……
黄杨氏姐姐……其实咱们也知道,这荒村乡野的,您们这些贵人也不愿意同我们交往,从生来就是不同的,咱出身卑贱,咱还能不认吗……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沉默,饭桌上的母女两人各怀鬼胎,不知耻的在倒话茬,悦安一震,没头没脑的话根本不是说给裴母的而是说给显华听的
果然抬头即是显华有些自卑没落的眼睛时不时的瞟一眼嘴巴紧闭的裴母,悦安也突然就来了火气,却又有些无可奈何不能发作,只是觉得显华小小年纪就要受人贬低利用,有些挂不住心尖的怒气。
裴母杨燕!
裴母忍无可忍,却仍然克制着愤怒,唯恐一句话不对伤了小女儿的心
裴母你给我听好了!我从不觉得身世地位是衡量你品行的标准,当年你与黄大未婚先孕有了孩子,父亲看出黄大为人坚决不同意你的婚事,是你小娘苦死苦活的说杨家人苛待了你,是你说杨家人左右了你,无奈之下你嫁给了这个地痞流氓!现在你又向我哭诉,开始说我不再认你这个身份,杨燕你可曾真正想过,害你的人究竟是谁!你几次三番地在孩子面前强调身份,纵使你作为生母从不顾及孩子的感受,我口中留情,多年来接济你无非是看在这女儿的面上!你便是这样以怨报德!糊弄我和裴家的?
这一串话似乎是裴母心中憋了很久的,毫不犹豫将几年以来对这个扶不起来的,不知廉耻的妹妹所有失望透顶,一字一句的说出来,在悦安看来,已经是诛心之言,且不说这黄杨氏是个升米恩斗米仇的白眼狼,就从她自己过了这么多年浑浑噩噩的日子还不曾反思的做派,就已经断定是个拎不清的人。
悦安叹了口气,恐怕裴母这一下根本就敲不醒。
黄杨氏啊呀!你看看,姐姐说的是,妹妹其实何尝不后悔呢!
接着,用力甩开自己怀中大红色绣帕,开始潸然泪下,这次饭局已经彻底被搅黄了,难怪刚才裴母一个劲的给她们夹菜,恐怕早就计划好了说到此刻摊牌
黄杨氏其实不用姐姐说话,妹妹怎么不知这生活不顺人心,可是你看看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想脱身也脱不开身啊!不如姐姐多在可怜我那幼子
醉翁之意不在酒,今天这出酒席才开始浮出水面,不知道黄大在前厅是否也在为难大哥与季之
裴母我从前竟是不知你如此不知满足……说吧这次还想要什么,这次过后,你我二人再无姊妹之缘,从今以后,致死,你与裴家人无关!
裴母似乎是及其艰难的说完这些话,连带着显华暗自落了泪,可谁知黄杨氏不觉威胁,只是对裴母无力的妥协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黄杨氏真的!
黄杨氏与黄盈二人都面露喜色,不因至亲断缘感到半点伤心,黄盈悄悄的用眼神示意母亲
黄杨氏能让姐姐办的,其实都是难事,我们家里确实一直没什么人有这个出息,唯一一个男丁,希望显广,显光能帮称些,赏个……赏个行伍之长当当
周悦安够了!黄杨氏,军营是重地,国之命脉!你家人几次三番胡闹,但是万万不该将注意打到军营中来!三绒推过鹿鸣台,不是你黄家人推脱责任不愿服兵役的时候了!
黄家母女张口还想再辩几分,却一时间被悦安镇住,再说不出口
裴母毫无出手之意,她本就无意相助,这次是栽在悦安这里了
周悦安怎么,现在说不出话了?翻翻旧账?
周悦安据我朝律法,逃脱兵役者划入贱籍,家财充公
对于黄家母女来说,悦安犹如地府讨命而来的刑神,字字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