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正是杀人放火时——
温客行仰躺在凤忱的腿上,举起酒壶,便向嘴里倾倒,
温客行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李凤忱(玄凌)会的。
凤忱抚着温客行的头发,拿手帕为他拭去嘴角的酒水。
温客行忱忱……
周子舒坐在一边根本融不进他们二人,郁闷的自顾自地灌着酒。他对他们两人的感情也很矛盾……
温客行忱忱,我准备了一出好戏……请你看。
李凤忱(玄凌)你呢?
李凤忱(玄凌)是幕后人还是戏中人?
温客行身体一颤,没有回答她的话,将脸埋到她身上,不去看她。
是啊,他本来就是要和这浊世同归于尽的。但是现在他舍不得死了……可是,好戏已经开场了,就停不下来了。
“啊啊啊——”一声凄凌的尖叫划破了安谧的夜晚。
周子舒刚听温客行这样的话,又闻得这凄厉的惨叫心中的不安陡然汹涌。
周子舒老温,你做了什么?
这一夜,冲天剑光破岳阳,满城尽是琉璃甲。多少人横尸街头,又有多少人贪心不足蛇吞象,自以为黄雀却为黄雀所吞。整个岳阳,人心惶惶,只为一琉璃甲。
周子舒站在刚被砍杀的人旁边,之见那浸透着血液的手上捏着一块琉璃。也顾不得厌恶的鲜血,他捏起琉璃甲。
周子舒老温,这是方不知从你身上偷走的那块!
温客行摆了摆扇子,不以为意地笑道:
温客行差不多吧。这些蠢人,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就算是天大的便宜,有命赚也得有命享才是。
周子舒差不多?
周子舒心中一沉,越想越不对劲,他猛地推开温客行,径自往外走。
李凤忱(玄凌)温客行
李凤忱(玄凌)你这是趁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做了什么?
温客行你们不觉得很有趣吗?
温客行努力地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眼神却有些迷茫,他不明白为什么凤忱会是这样的反应。
温客行横竖这些庸人都是作法自毙,我不过是添了一把柴火……
温客行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把他认为最好的捧到自己在意的人面前,却好像办了坏事,惹了她生气。
凤忱倒是不在意有多少人会为了抢夺这些琉璃甲而丧命,她不是悲天悯人的圣母白莲花,横竖这些人贪念作祟也不无辜,她只是担心温客行,他已经不清醒了,她怕他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而且,他杀仇人是别人欠他的因果,可有些人与他无仇,平白无故地染上这许多因果终究是不好的。
周子舒温客行!
周子舒气极,他简直不敢想象这件事,能造成多恶劣的后果,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因此丧命,有些口不择言地骂道:
周子舒我本以为你只是装疯卖傻,没想到你是真的疯!
李凤忱(玄凌)好了!
凤忱拉着温客行的手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后,
李凤忱(玄凌)你骂他做什么?!他只是不懂那么多罢了。这些人若是不图那琉璃甲怎会因此卷入漩涡。反正事情已经出来了,多说无益,想法子解决便是!
凤忱自然是护着温客行的,对于他人而言,这话说是蛮不讲理也不为过。
周子舒公主,殿下!
周子舒这可都是人命啊!你就能这样熟视无睹,任由他胡作非为?
凤忱也不愿温客行手上沾惹许多人命,可她更不满周子舒这颐指气使地质问于他。他周子舒在天窗时又草菅过多少人命?
李凤忱(玄凌)周子舒!我告诉你!别说这些人都不算无辜,就算这死的人再翻上一翻,都比不上一个温客行!
凤忱就算这样一个人,她虽不是恶人,可也不是个好人,对于她来讲世上分三类人:她爱的,她恨的,与她无关的。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其他人的死活却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既然如此,她心里却又装了这大唐的黎民百姓,岂不是自相矛盾? 事实上,她如此,严格意义上为的也不是那些素未谋面的子民,而是为了她的兄长。
周子舒深深地盯了他们两眼,然后便运起轻功。淡色的衣袂翻飞,很快便消失了踪迹。
温客行阿忱,你们怎么了?
温客行强颜欢笑地问。他的手紧紧地拽住了凤忱的衣袖,像是怕被丢弃的大狗勾。
李凤忱(玄凌)温温,别怕。
凤忱把温客行拦腰抱住,手从他的背脊抚上发顶。
李凤忱(玄凌)温温,你冷静一下,答应我,不论你想做什么,不要让自己后悔,但也不要委屈了自己,无愧于心便好。
凤忱带着暖意的手摸上他冰凉的脸颊,白皙的手指描摹着艳红的眼眶。
李凤忱(玄凌)不要让仇恨蒙闭了你的双眼,不要迷失了自己……只要最后的结果你能开心,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她轻轻捧起他那张写满了委屈巴巴难过的脸蛋,用拇指抹去了眼角滚落的一颗泪珠。
李凤忱(玄凌)温温……
凤忱凑上去吻温客行脸上的泪痕。
李凤忱(玄凌)别哭,我一直在。
凤忱对温客行的在意已经淹没了她的理智,她再无法冷静地站在局外,观察幕后推手的意图,她竟是不知不觉地心甘情愿地入了局。但是无论如何,她不允许他有事。
————
“隐居十五载,陶然已忘忧。”
“十五载的相濡以沫,却因为这东西,一朝化为泡影。”
凤忱暗中追着岳阳派到达此地时,便听到一执琴老人这样说道。再一打量四周,便看到了躲在丛林之中的温客行。
她悄悄地走到温客行身边。
鼻尖嗅到了熟悉的香气,温客行的手不自觉地扯住她的衣摆。力度越来越紧,仿佛他此时的心情一般。
“我四人已久别红尘,只愿终老山林,唯因君故,我们才重出山林,共赴英雄大会。”
“可我万万没想到,因为你我的一场义气之交,令我等绝命岳阳城。”
杜老的身躯微微颤抖,赤着一双红目怒视着高崇。
“世间再无知音,留你何用!”杜老一声长啸,悲愤地将手中的古琴高高一扬。
琴身一裂,琴弦磕到了断裂的梧桐木,发出了一声凄凌的哀鸣。“啪!”与此同时,倒下去的还有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