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感觉好久没见到兰谷了,他终于忍不住去了老公馆。
助理告诉他,兰谷在青海出事了,是志愿者组织转告的,具体情况不明。
安德烈有个不好的预感,兰谷出的事不小,否则不会让人转告消息的。
当下安德烈要到兰谷所在的志愿者组织的电话,并且顺利得到了兰谷在青海的地址。
当听到“车祸”这俩字时,安德烈再也没有犹豫,当即买了机票赶往青海。
当安德烈赶到那家看起来真的很简陋的县城小医院,他皱紧了眉头:这样的医院条件,兰谷的车祸伤怎么受得了?当医生告诉他,病人现在在ICU,安德烈更紧张了:兰谷她竟然做了开颅手术!她到底伤得多重?
ICU门外,他见到一个男人,是小弗在游乐场遇险那次,跟兰谷一起出现的那位。他并不觉得十分惊讶,她们是什么关系,那当时众人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只是,今天看到的他,不再意气风发光彩夺目,而是整个人看起来疲累不堪,面容憔悴。
此时,南耀也看到了安德烈,他略微怔了一下:这个外国人是很兰谷有多深的交情?或者说,他于兰谷,是有多执着,竟然追到这里来。但是,有什么用呢,他的兰谷躺在里面,什么也解释不了什么也无法回应。
忽然南耀的手机有响动,他摸出来接听后,低声回应着:
“好的,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后,注意到安德烈在看他。本想说点什么,但南耀终究没有开口,他迈开步子去了医生办公室。
接手兰谷的责任医生是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眼镜男,几天下来,南耀跟他也熟识了许多。
“兰谷多久能清醒?”
医生扶了扶眼镜,礼貌尊重地请南耀坐下。
他早已了解兰谷的情况,并得到上级指示必须全力救治上海来援助震区的志愿者。尤其是部队那个大领导走的时候,千叮万嘱,注意这个叫兰谷的姑娘伤情变化,随时汇报。那时也来了这位军人,敢对着大领导吼,估计来头也不小。这个人在这里一守就是三四天,除了偶尔出去抽个烟就是坐在ICU门外的等待区发呆,晚上就睡在那些连椅上。一周唯一进入ICU的机会,就在明天了。眼镜医生替南耀高兴来着。
“什么时候醒,现在还早,得看她脑恢复情况。不过,明天就可以进去探视了。”
南耀双眉紧蹙,不无失望地回应,
“我得回部队去了。”
眼镜儿医生有点吃惊,虽然他也了解军人的职业特殊性,但他实在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舍得放弃探视断然离去。他夜夜辗转在ICU外的连椅上,不愿离开一会儿,可见里面有人叫他牵肠挂肚动心伤脑啊。他这会儿,怎么舍得离开?
不过话说回来,病患躺在ICU,医生并不主张家属一直在外面等,留下联系方式等通知或者按时来探视就行。
“你明天不能进去看她了吗?”再次确认。
“嗯,我留下我的手机号,如果打不通就打之前那个南首长的,”
南暮予走时确切要走了医生的电话,也留了一个自己的手机号码给医生。
“一点波动就要告诉我!她家里人还不知道情况,我全权负责,求你一定要交给我一个完好的人!”南耀忽然情绪激动,抓住眼镜儿医生的手捏得生疼,医生只好拍拍他的手重重点头。
军人伟大且不易,除了做好本职让他们放心,医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安慰他。
ICU门前坚守的人,变成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外国人,里面也有他牵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