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手里拿着名单,虽然消息是大哥南暮予带给他的,但南耀感觉有点不真实:怎么就让大哥碰上了?怎么会,在失去战友的昏天暗地里,他最爱的人也出事了?
“大哥,或许不是我认识的兰谷吧?”
南耀想,或者他在公寓里看到的志愿者队服,不是这家救援队的,上海那么多人,兰谷这名字那么好听,或许有人同名吧。
南暮予在手机那端有些沉默,继而发出一个无声的叹气。
“我跟你那边说一声,你来一趟吧。青海Xx县,我把地址发给你。”
天微微亮时,南耀赶到了兰谷所在的医院。
他开车需要跨越不到两千公里路,山路崎岖,余震频发,风雪交加,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那十几个小时孤独的车程?总之,当南暮予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他弟弟时,他知道ICU里躺着的那个女人,是南耀最重要的选择了。他也知道,如果这个女人出点长短,那么他这个最小的弟弟或许会像自己一样。
南耀来到医院没头没脑就要闯进去ICU,被南暮予和其他人贴着墙摁住了。但是他还是狂躁不已,声嘶力竭挣扎着要起来。
南暮予闷住劲甩了一巴掌给他,
“冷静点!不想她死就好好听医生的。”
南耀听了这句,忽然身子放弃了挣扎,软瘫着从墙上秃噜下去了,整个人呆傻一般。南暮予一下觉得心疼得不行:他这个弟弟从小最受宠,从来都是意气风发顺风顺水,何曾见过这样失控失态又狼狈的样子?那时南暮予还不知道,南耀刚刚失去了兄弟般的战友,并且是亲眼目睹了战友惨死在自己面前,没能救回来。他也不知道,南耀已经几天几夜没有睡眠,靠着超乎常人的意志力赶到了这里。
他把护士从兰谷身上摘下的护身符递到南耀面前。南耀一下又像变了个人似的暴怒冷静起来,
“为什么给她摘下来?那谁保佑她?”
“她的头部需要CT扫描,护士给摘下来的。”南暮予没有再跟他硬怼,放缓了语气告诉他。
南耀也恢复了些理智,
“什么时候安排手术?”
“医生说观察到上午十点,各项指征平稳了就可以手术了。放心吧,我随行的军医里面可以做开颅手术。”
医生在跟南暮予沟通兰谷的情况时,有些为难地说,他们县医院没有做开颅手术的专家。南暮予当场表示,这个不用顾虑,随行前来的军医里有这方面的权威,随时可以上手术,不但是兰谷的开颅手术,其他车祸中受伤的志愿者都要争取生机。而且他也了解到,这只救援队是最早来到青海支援震区的其中之一,恶劣的天气和路况导致他们在转赴其他震区的路途中,遭遇不幸。
南暮予庆幸是他们的车队遇见了这起事故,否则他不敢想象有更严重的后果。
南暮予又跟留在医院的两名军医沟通情况后,他来到南耀身边坐下。
“我得去震区,你留下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