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很不幸,又被李壮那个傻种暴发户家暴。那头猪喝醉了就手痒,结婚五年,她无数次被伤害,但这次,她的孩子掉了。他把她打趴下,就摔门出去了。方慧雅腹痛难忍,竟不知道该打给谁。
她有娘家,但没娘了,父亲自从生意破产,债主常常上门他就常常失踪。继母跟父亲生了俩孩子,原本打算靠这个婚姻人生翻盘,谁知又是一场空欢喜。从此恢复本性,辗转在外面不同男人间求生活。两个弟弟三天两头不上学,不知道混在外面做什么。
而她自己,高中没有好好念书,高考考得啥也不是,索性彻底结束求学生涯。那时,父亲还有生意,南耀还是她的爱人,虽然他后来去部队当兵,但她更爱他了。有个当兵长得又帅的男朋友,她觉得即便自己没什么好工作,在人前也是高人一等。那时候,她把南耀当做自己的光,自己一个人的光。
尽管两地分居,偶尔联系,她只知道南耀考去了南京上学,后来又去了重庆,一读就是五六年。她看着他每次回来,总像是哪些地方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来。而她自己开过服装店,嫌守店不自由,一年不到就转让出去,后来辗转商场做化妆品促销员,又不久,嫌追业绩压力大辞掉不做。没有学历没有能力在本地这种小地方,能有什么职业,不过混着像有个工作的样子罢了。后来,父亲这边也指望不上了,她才开始在一家酒店踏踏实实做前台。
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一个北京号码的电话,竟是南耀的大哥。他在电话里问,
“你最近做什么工作?你父亲经济上的纠纷解决了没有?”
她受宠若惊,单纯以为是南耀家人关心自己,所以全部实言相告。大哥又问,
“你和南耀算是哪一步的朋友?”
她隔着电话羞怯脸红,总不能告诉他,自己高中时就和南耀睡了吧。虽然南耀当兵后每次回来,再没有碰过她,她还是告诉南耀大哥,
“我是他女朋友。”
她清楚听到电话那头一声叹气,自己也没多想,因为听南耀说过,他大哥是个严肃厉害的冷面军人。
而南耀的大哥没有再多问,就挂了电话。还记得那天结束电话,一起值前台的同事羡慕得不得了,说她怎么那么好命,男友帅,有靠山,家境也好。她身心愉悦,偷偷庆幸自己更像言情剧里的女主角,被男主无端宠爱。
那后来没几天,南耀的爸妈找到她。他们开一辆银色别克,约在一家档次不低的饭店坐下来,边吃边谈。到此时,方慧雅恍然惊醒:南耀的家庭,并不支持,准确说并不稀罕她做他女朋友,而南耀竟然从未告知过家里她的存在!
方慧雅不信。
南耀的母亲,一个退休前搞妇联工作的女人,缓缓劝她
“你的事,是部队对南耀政审调查时出了问题,才暴露的。说明白点,是因为你,或者说你的父亲导致南耀在部队提干受阻。”
方慧雅还是一脸懵逼,她怎么懂得什么是政审,又关她父亲什么事。南耀母亲嘴角早已冷笑,但还是含蓄礼貌得讲,
“我们自然无权干涉,因为你们是成年人。有机会你和南耀好好谈吧。”
南耀父亲自始至终微笑沉默,一直捧着自带的茶杯喝茶,那杯子上印着“丰县武装部”几个小字。
从那天开始,方慧雅的整个世界塌了。
“想什么,躺上去啊?”B超室,医师不耐烦得喊她。她回忆被打断,看向旁边的南耀:感觉做了个梦,醒来他还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