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等我凝出兵人丝,就把你炼成兵人吧。”
“这样你就不会痛,不会死,永远陪伴在我身边,对我忠心耿耿。”
“你会一直喜欢我,永世不变。”
……
那爱意将绝不能违背,就如同主人对兵人的命令一般至高无上,永世不变。
“——你不是说喜欢我,发誓永远也不离开我的吗?”
2.
“我不想死”。
我喜欢这人间,留恋这世上的诸多人,我不想死。
3.
——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我恐惧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无可挽回的失去,和永无止境的绝望。
一朵花凋谢,一片叶枯萎,来年还有更多相似的花朵绽开绿树成荫,但一个人走了就是走了。天道以万物为刍狗,寰宇以众生为蝼蚁;然而蝼蚁彼此维系着独一无二的情感,因此都是这天地间不可替代的存在。
所以,如果徐霜策死了,世上就再也不会有一个徐霜策了。就像独属于我的那朵桃花谢了,来年春天开再多一模一样的桃花,也都不是我的那一朵了。
4.
“不要怕,白霰。我说过我一定能把你救活。”
——我会永远保护你,让你一生远离灾厄与恐惧。
地心深渊下,坠落的风声仿佛都消失了。
千万年积雪已当头而至,充斥了白霰的瞳孔,这时他听见耳边响起度开洵颤抖的声音,仿佛在作出某种绝望的保证:
“不要怕,你一定能回去。”
这是死亡降临前最后的誓言。
冰雪洪流轰鸣而下,吞没了两道交叠的身影,向万丈地心奔涌而去。
5.
“——你知道么,徐白。”
“若是我白天看见一只蝴蝶,那天夜里一定会梦见你。”
6.
“我喜欢他,”
“等他被我杀死那天,我一定真哭。”
7.
“人一生总会犯错误,有些害了自己,有些害了别人,有些害了自己所爱的人。伤害既已造成,回头只是空谈,我们只能尽一切办法去承担。”
“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8.
——他总是那么轻而易举就给予宽恕,像一团甜美到不真实的梦,轻柔地包裹住世人。梦中只会发生好的事情,任何悲伤、失望、痛苦和灾厄,都被他温柔强大的力量屏蔽在外。
他就像是天道赐予人间最至高无上的祝福。
9.
“对不起,”他的声音因为剧痛而异常缓慢,低哑地说:“一个人不能失去他的神,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不论付出任何代价。”
10.
“我一直爱着你,像凡人在心中亵渎神明……”
11.
“这九千年来,每一天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都是你。”
12.
“世人的贪婪永无止境,只要最终有一件事不符合他们的期望,先前的所有感激便化作不满,所有信奉便化作质疑,所有称颂美誉都成了虚假伪善的证明。恶人放下屠刀便立地成佛,善人白头失守则清誉俱毁。众口铄金,言之凿凿,每个人都把自己当做能够批判一切的神。”
“世人并不弱小无助。人性永远抛弃不掉的东西唯有一样,便是恶意。”
13.
“小狐狸永远与你在一起,不论生死。”
“因为小狐狸喜欢你。”
14.
“我每次看到你都满心欢喜,仿佛春风晓月、花团锦簇,想是因为我喜欢你的关系吧!”
15.
“小狐狸喜欢你。”“我最喜欢徐白啦。”
“因为我只是徐白一个人的狐狸啊!”
16.
“我对你的情意,就是我本心追寻的大道。”
17.
“我愿意永远……永远怀揣着这些欢喜、忧虑和恐惧,直到漫长生命的尽头。”
18.
别哭,他想。
我将永远记得这一刻的自由与救赎。
19.
“镜子把相同的喜欢反射给世上万物,但宫惟却把独一无二的爱给了徐白。”
20.
“我一直都爱着你……”
“因为你是我生命中拥有的一切,是我唯一的神迹,九千年如一。”
21.
“你再怎么转世都没用,宣静河。不论积多厚的功德,都无法抗衡我对你永恒的贪欲。”
“这就是你背弃婚约的代价。”
22.
我是深渊中凝望你的厉鬼,我是轮回中你无法挣脱的恶魔。
我会上穷碧落下黄泉地跟随你,如暗影随形,如附骨之疽;直到你再次如传说中那样,万里喜筵,盛装下嫁,来到地狱深处的我身边。
“你是我永远的妄念,”
疯狂的爱和欲望扭曲到极限,最终化作地狱巨口,向这偌大人间吞噬而来,向着一无所知的少年一扑而下——
那是在宣静河身后凝视了九千年的险恶深渊。
那是鬼太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