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帕洛斯,或许可以写一篇纸。
类蛇的脾性和其挥之不去的笑脸,起先团队失衡,我们需要帮手,正巧十三岁那年大哥送我一个观赏箱,恒温动物专用,指着它说:“我们要养一条蛇,再养一条犬。”
“为谁卖命?”
“为他。”
“谁来驯养?是我。”
最初我把他和他放进斗兽场,作壁上观犬与狮子厮斗,说是斗实则单方面压制。
蛇眯着眼睛呵呵笑,对同伴赴死的举动不予置否,反倒沾着流到脚下的血迹笑得愈发圆滑。
给卖主一条命,用来驯养,用以赴死,必要时制衡,不必便抛弃,他似乎把自己的命数用作筹码辗转买卖了上千次,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地回收成本,沾得满手利禄的腥气。
我驯兽不用教鞭,单看自觉,不老实的后果是一整个宇宙的灾难。他明白,乖乖示弱,脑袋深深低下去,演员谢幕,右手抚胸说些掏心掏肺的漂亮话,愈甜蜜愈是猛毒。
在我为空无一物的恒温箱充电时不适时地发问,处理猎物时喜欢用倒钩的匕首,下手狠且利落,唯独对人留一手。
事后拿一两只断肢或生血肉充整具尸首,沾满血一整块拍进舱室,满身腥气,笑得恳切,他问我,要不要把战利品养在我的恒温箱里?
明年春天大概会长一两个活物出来。
我们需要帮手。
顺理成章地要来了他的命作交易,我会驯犬,用食粮和血。
唯独对蛇的习惯捉摸不透,如果说蛇的每一片鳞都是他的一张假面,我一根一根去拔,最后只将掌心割裂,鲜血淋漓地喂养他。
一个活的逃犯,一个死囚,一条适应性极强的蛇,如果力量足够,十七岁那年我会把它(他)放进恒温箱里,充满电,用旋钮判刑,高温突破阙值后,得到的熟肉扔进下水道里,那张左腮有着圆印的脸也会在那一年里消失在生命里,死成孤魂野鬼的模样,活着留下一串数据,层层加密,再放进恒温箱里。
而关于帕洛斯的故事,最后也只留下一篇纸。我在正反面写满他的名字,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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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5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