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秦贺“你是叫陈胜对吧？说吧，为什么杀人？”

秦贺的语调不急不忙，声音近似温柔的，仿佛在叙述一个事实。陈胜的嘴角仍有血迹，他舔了舔。

陈胜“杀人需要理由吗，警官？”

陈胜笑了起来，就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

陈胜的双手摊开，却因为手铐，显得有些僵硬，不过这确实是一个人最无所谓的表现

秦贺“如果你是变态，杀人当然不需要理由，可这瓶药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陈胜“这瓶药......我不知道”

一向放松的陈胜，突然有些不自在，沉默了几秒。就像是涉及到了什么知识盲区

秦贺“那个人是谁？”

秦贺抓住了一个漏洞。

秦贺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多了几丝压迫。

陈胜“我真不知道。”

秦贺“你为什么杀人？”

秦贺又重复了一遍，这招确实有用，先顺从一个人的意愿，从而提出另一个问题，当一个人沉浸于思索另一个问题时，再提出第一次问的问题，那个人会卸下防备，顺着这个问题回答出来。

陈胜的一切冷静莫过于伪装，已经预测问题以及想好了答案，他不想把他最虚伪的那一面露出来

陈胜“有个人，发给了我一本相册，让我从里面随便选择一个人杀了，录下视频，可以给我50万。如果，如果.......”

陈胜有些害怕，说话断断续续，说到这仿佛想到了什么，停顿了好久。

秦贺“如果什么？”

秦贺表面没太大变化，可听到这些内容，心里一半感到气氛，一半感到悲痛。

陈胜“如果有连带亲属的照片，可以再加50万。可是，我觉得我隐藏的挺好，谁让萧老师发现了呢？要是萧衍一起，会不会多二三十万呢？可惜了，没拍到，还被抓了”

可是陈胜似乎想通了什么，瞬间放松了下来。反正都说的差不多了，还怕什么呢？

陈胜笑了笑，似乎在享受面前这人的愤怒，于是笑的更猖狂了

秦贺“视频呢？你发给谁了？”

近乎癫狂的笑，不把无辜的人名当回事，秦贺捏紧拳头，隐忍下怒气。

江烬在审讯室在看着监控，不对，为什么他知道萧衍的名字？他刚想回头看，萧衍没了影。

陈胜说了很多废话，没一句搭边

陈胜“警官，几点了？”

秦贺顿了顿，看了一眼手表。

下一刻，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为了拖时间

秦贺“十一点差一分。”

陈胜“十一点，钱就到了。记住哦警官，下次提重点的时候记住早一些。也没时间，你猜猜我会把视频单独发给他，还是发到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地方？”

陈胜摊开手，装作很无辜的摇了摇头。他们意识到，如果视频放在“公众”的地方，那谢卓熙岂不是会更危险。

秦贺十分不愿待在这个地方。可是他出去了，陈胜就会更加猖狂到蔑视生命。

江烬刚转身，想去找方博凯，就看到萧衍和方博凯抬着电脑走来。

方博凯“队长，是不是应该发点年终奖啊？”

方博凯将电脑递给江烬，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江烬，秦贺从审讯室走了出来，喝了几口冷水才压下心中的愤怒，不过，没过多久，他就消化的差不多了，干一行，没点消化能力真的会抑郁。这件事情最难过的应该是萧衍吧？

电脑页面显示着视频已删除。这时，身旁空余的位置多了一个人，一个带着面具浑身黑色的衣服的人，萧衍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但也听闻过他的事迹

冥渊“江队，人我带走了。”

江烬“辛苦，冥渊。”

神仙若过错可宽恕自有神使来接，天牢自有判罚，若罪不可赦，那就只能地狱的使者来接，只知那使者名曰:冥渊。似乎这里的所有人对冥渊都挺尊重，就连方博凯也站了起来。

他浑身散发着来自地狱的冷气

方博凯“江队，这次萧衍姐也帮了很大的忙，要不是她来找我，估计这事真的难办了。”

萧衍“就赌一把啦。不过方博凯不也无痕迹黑入人家网站了吗？”

萧衍其实也猜到有这样的情况，没人会为了没有“利”的东西去卖命。“利”字当头，各行其道

方博凯“只能说，他们安保系统太差了。”

方博凯有些无所谓的笑了笑，给人一种这事眨一下眼睛就解决了的错觉。

夜幕渐渐降临，人走差不多，只剩下江烬，秦贺和方博凯三人

江烬“你怎么看萧衍？”

江烬不得不有所怀疑。她知道的太多了。根本不是一个老师的认知范围

秦贺“深不可测。”

秦贺淡淡的说。

江烬“确实，就像陈胜描述那样，我觉得没有经过训练的人，根本不可能有那么敏锐的感觉。她在知道这件事情前和知道这件事情后，并没有太大变化。”

江烬发现萧衍这人很难看透，似乎平时很好相处，却好像差点什么，总是隔着一层膜。萧衍似乎也不是很想融入这里

方博凯“没错，在听到录视频的时候，她已经走过来了，她告诉我一些平台，证明更早的时候她就有所察觉了。”

江烬手拖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博凯“不过，许未初推荐进来的人，可以信。江队贺哥，我在想，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可以没有缘故的去伤害另一个人，还没有愧疚感？他们真的没有感情吗？”

方博凯说到底也才刚刚20岁，他高中毕业之后就不想读书，后来遇到江烬，把他招了进来。

秦贺“博凯，这个世界，不要相信人，有些人他们享受的是控制人的快感。”

秦贺温柔地说。

秦贺“江大队长，来日方长，慢慢了解萧衍吧。”

秦贺看了看江烬，给了他一个很迷惑的微笑，拉着方博凯推门出去了。

永远不要试探人性，它只会让你更失望。

萧衍回到家，用热水敷了敷背上的伤，前两天被那人一拳正中背部，今天又抓陈胜，估计没一两天不会全好。

那瓶药没有头绪，萧衍大概猜测了一下，药的剂量应该远远不如从前，但愿一切都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