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调戏

天还没亮，一户农家的鸡犬已经开始叫嚷，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妇人已经早起干活了，不一会儿，又起了一个年轻人，那男子大约二十左右，生的一副好皮囊，一身书卷气，与温柔的眼眸十分相衬。

　　“临儿啊，一会你把娘摘果子拿到集市上卖几个钱”，一旁的老妇人，边叮嘱，边忙活着。

　　男子莞尔一笑道：“知道了娘”，刚说完，男子却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笑容抖颤，停在嘴角，半响，搓着手指，有些纠结道：“娘…今日可否不去…”。

　　闻言，老妇人有些诧异，很快又叹息道：“今日好啊，集市热闹，过两天又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买东西过节的人也多…”。

　　男子眼色暗沉，无奈道：“我明白了娘，一会就去”。

　　男子背着小竹框，一路上眉头紧蹙，似在纠结什么，直到他走到一个路口，便止步不前，不知为何，脚步踌躇片刻便改了路线，他放弃了往长走惯了的宽阔路线，改走到一个野草从生，崎岖坎坷但也能通往集市的小道。

　　兴许是雨后沐浴，让原本崎岖的小道跟加淤泥，男子走了一会儿，原本干净的靴子已经沾满了泥嚷，但男子刚才脸上的阴霾却陡然消失不见，背着小箩筐高兴的走着。

　　“终于没看到那个女流氓了”，

　　正想着，突然一道宛如惊雷的声音在耳边炸起。

　　“小书生，改道了呀？是不想见到姐姐吗？”

　　书生看着一张女人的脸向自己靠近，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女人这般近距离接触，不由得面红耳赤，面上却是极力掩饰，露一副惊恐抗拒的模样。

　　“哟，还学会了欲拒还迎？”

　　看着向自己步步靠近的女子，书生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女子巧笑，双目似清水般跌岩，狭小无人的道沿上，无人知晓正在调戏男子的人，其实不是别人，正是宿辛。

　　宿辛纤手一伸，挑起书生的下颚，猥琐笑道：“我有这么恐怖吗？姐姐可没什么功夫和你玩倩女幽魂”。

　　男子被宿辛一碰，浑身抖颤，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了似的，虽然这副模样被宿辛看在眼里，却并没有引起她的不满，反而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宿辛想，这个书生还挺好玩。

　　小书生莫名眼眶有些湿润，一副委屈的模样不知有多可爱，

　　“你…你这几日总是跟踪我，就…就竟想干什么，我…我没钱”

　　宿辛一副装模作样，道：“原来你发现啦，那为何不跟姐姐打个招呼，每次躲的远远的”。

　　“你看姐姐这穿着，像是缺钱的吗？”

　　书生有些忐忑，“那…那你想干什么？”。

　　闻言，宿辛眼角含笑，嘴角勾起，用极其暧昧的语气道：“姐姐啊，就是…见色起意”。

　　宿辛的话，让书生一时愣在了原地，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辨的速度红了起来，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憋在了口中，宿辛见他这副模样更是得劲，在书生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家十里处有颗桂花树，知道吗？”。

　　书生木纳道：“知…知到”。

　　“今夜子时，桂花树下，不见不散”。

　　说完，宿辛便转身离去，逐渐离去的身影，好似还能听到她的声音，回荡在田间小路。

　　书生听到宿辛说了什么，她在说，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翩翩少年，我亦求之”

　　“静待子时来，与君树下约”。

　　书生面色红润，站在原处，似在自言自语道：“我才不会去”。

　　世子府内，

　　余子都正坐在院中的卧具上，他今日的气色，格外的好，身穿一身鹅黄色的云锦长袍，称的皮肤也是雪白，素手拿起白玉茶杯，十分随意的品着，院中的落叶不时飘过，在阳光闪耀下，竟然裸露了金黄色。

　　彼时，一个打扫庭院的老仆，看着已经修高了的墙院，感慨道：“前些日子经常来看世子的姑娘，这几日竟然也不来了，难道是…墙院高了，爬不上去了？”。

　　闻言，余子都的睫毛不觉得微颤了一下，状似不屑道：“提她作甚，扰人心致”。

　　老奴抹了一把自己的长须，笑道：“仰慕世子的女子有许多，像那样热情胆大的姑娘，还真是少见呐”。

　　“她？”余子都讪笑着，良久，眼眸微动，道：“毫无优点”。

　　阳光似乎感受到了黑夜即将袭来，已然悄悄下山，因为花灯节快到的缘故，这几天的夜市也逐渐热闹起来，人来人往，有人早早归家，有人散步田间，也有人忙忙碌碌准备夜市买卖，而此刻，世子府内却是一片安静，甚至连一丝灯光都不见，余子都也早早的睡下了，他的床边放了一个香炉，香炉正冒着香味，那是他每晚必点的安神香。

　　兴许是在安神香的作用下，余子都好像睡的很好，大概是个睡觉不爱翻身子的人，他连睫毛也没有一丝颤动。

　　月色渐入户，有一黑影悄悄潜入，余子都尚未察觉，那黑影已经走至床边，刀光闪现，已经要刺入余子都腹上，下一秒，只听一声刀子插入血肉的声音，穿来一身闷响，黑影倒下，他的身后，是一个鬼魅般的男子。

　　彼时，余子都正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双瞳幽暗却是没有丝毫波澜，余子都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袖，对着地上还有最后一口气的黑影冷笑道：“蠢的可怜”。

　　随即，余子都命令般，对杀了黑影的男子道：“后院的狗饿了，拿去喂了吧”。

　　男子回道：“是”。

　　经此一事，余子都困意全无，一旁的老奴过来，给他披上一件墨色锦袍。

　　“现在几时了？”余子都问。

　　老奴答道：“子时了，世子不困吗？”。

　　余子都看着月色，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才道：“不困，老铆，我想出去走一走”。

　　老铆满脸愁容，道：“世子是不是又想雍王夫人啦，那日去哪里，几日未归，老奴真是担心”。

　　余子都面色突然暗沉，道：“那里，就连我的人也不知道，那日因为疏忽，遭人暗算，看来他们已经等不急，想要除掉我了”。

　　“那世子还是不要出去的好，你也不喜人跟着，这万一又碰上……”老奴担心道。

　　余子都温和道：“老铆，我不去哪里，就是想出去走走，若是遇到几个人便也不是我的对手，要是遇到对付不过的，这次我带着铃，御风会出现”。

　　老奴听言，终于放心，叹了口气道：“也好，出去走走，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