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像极了娃娃脾气,上一秒还好好儿的,下一秒哭的你没辙。
我看着外面细细密密的雨幕,心里有些担心,大概几个小时前,安岩吵着要吃粽子,拉着闲到盯着天花板发呆的神荼就出去了。
当时我还在午休,他们在医院那几天我一直陪在身边照顾,整宿不睡觉,好容易他们出了医院,我才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安岩也就没叫上我,结果他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不过一会儿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张天师说了他们走着去的,没开车,我望着天,风刮的可大,黄豆大的雨珠子砸着屋顶响得很,这叫白雨,来的快,下的久,没个几小时肯定是停不了。
我就开始有些担心了,以他们性子,一准儿没拿伞,这俩人前几天刚从医院里出来,身上的伤还不知道好利索了没,要是现在淋了雨,要是烙下病根就不好了,好死不死这俩人还都没带手机。我想打个电话问一句在哪儿?好去送伞都没处问去。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不敢冒然出去,我前脚刚走他们后脚进门,那我得多心塞啊。
又等了一刻钟,我看外面的雨也没有要停的意思,心一横撑着伞抱着两把伞,跟张天师交代了一下,要是神荼和安岩回来了就给我打电话,就跑出去找了。
走了两步,我又折回去,又找了两件衣服带着,想着他们要是被雨淋湿了好有的换。
我心想张天师说安岩说要吃粽子,就先往附近的街道去找,快到端午了,街道上浓浓的都是节日的气氛,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是成双成对,拖家带口出来一起逛街的,向我这样抱着伞,四处乱看,忙着找人的倒显得和这些个温馨画面有些格格不入了。
我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一心只想快点找到他们。
结果在这里转了一圈,愣是没找着他们。
我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我可以试着用灵力感知找找他们的位置,只要他们离我不是很远,这一招保准奏效。
说来就来,我找了个十字路口在安全的地方站定,闭起眼睛试着用神荼教我的灵力感知寻找那两个活宝。
没过过久,我失望的睁开了眼睛,他们不在这附近。
雨越下越大,天也渐渐黑了,路灯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周围的行人也渐渐少了很多。
一时间站在原地的我一种孤独感升腾了起来,叫嚣着几乎把我整个吞掉痛的我差点哭出声,也许是快要过节了吧,连我也变得矫情了起来。
我抹了抹眼眶里还没来得及掉下来的眼泪,我抱紧了手里的伞,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安岩和神荼指不定还在哪个小角落淋着雨呢。
得快一点找到他们。
冷静下来的我开始了推理模式,这附近都是卖现成粽子的地方,按理来说就算是他们再磨叽也早该回来了,要不然就是,神荼和安岩压根儿就没打算买现成的。
老城往北那个旧池塘,我脑子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地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上次一起经过的时候,我还看见那里有一大片儿的芦苇荡,长的可好了。
他们不会是去摘芦苇叶了吧!
你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安岩这个家伙,飞惯了,谁知道他心里一天天在想什么。
一想到安岩这个家伙,我原本有些落寞的心情突然就好了几分,甚至有点想笑。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往那个池塘的方向赶。
果不其然,我到的时候,这个人还在水里疯呢,池塘的水也不深,堪堪到两个人腰。
雨水早就打湿了两个人的衣服,安岩一个劲儿的把水往神荼身上泼,笑的像个傻子。
让我意外的是,神荼也跟着他闹,平日里棱角分明,冷的能冻死人的脸,竟然也染上了几分笑意,不甘示弱的泼回去。
两个人玩儿的好不热闹,我这个大活人都站在跟前儿了,这两个人还玩的不亦乐乎。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打下车看到这两个人起,心里的空档就像是突然被棉花塞满了一样,心里暖洋洋的,甚至还想和他们一起笑。
“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玩累了。”安岩看到站在岸边的我,笑着说。
“赶紧上来,多大人了?正经一点好吗?才刚从医院出来,就急着把自己往回送,怎么,看上给你打针的护士小姐姐了?”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我对这两位大神的态度就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这不,我现在都敢开口怼这俩人了。
安岩嬉皮笑脸的爬上岸,回身拉了一把跟在他身后的神荼。
我赶紧把手里的伞给撑开,递给了安岩和神荼,他们接过去之后,我用脖子夹着伞掏出了背包里的干净衣服,走到安岩的伞底下想给他披上,安岩把手里伞递给我示意我帮他拿着他自己穿,我也就接过了伞柄。
把剩下的那件衣服给了神荼,看着他穿上,我的心里就踏实了很多。
“鹿鸣,你是怎么想到来这里找我们的?”安岩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说。
“管那么多干嘛呀?赶快往回走。”我翻了个白眼。
“不是,我跟神荼打赌,你能不能找到我们,我赌你肯定想不到我们俩在这里,你总得让我输个明白不是?”说着安岩就想向往常一样搭我的肩膀,却像是意识到自己身上还湿着,一顿之后就把手放回去了。
“我又不是傻子,在街道哪里找不到你们,就想着你是不是又作妖拉着神荼干啥傻事儿去了,出来前又听张天师说你想吃粽子,就联想你们怕不是来这儿找原料了。”我拿出刚刚在街道上买的热粥,递给了他们。
“嘿,想的真周到,队里有个女孩子真好。”安岩接过热粥蒙的吸了一口,舒服的微微眯起眼睛。
“嗯。”神荼少有的赞同了安岩的话,也喝了一口热粥。
“好了别贫了,快跟我回去吧,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我笑着对安岩说顺手拉了拉他的衣服,抹平了干净外套上的褶皱,随后又转过身无比熟练的整了整神荼外翻的衣领,就好像做过无数次那样的事情,可是我们三个都知道,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干。
安岩最先反应过来,笑着夸我真是越来越贤惠了,我不轻不重的打了他一下,然后去拿放在岸边,他们采好的芦苇叶,盘算着拿回去给他们包粽子吃。
安岩看我去拿芦苇,急忙赶过来拦下了我,表示他的衣服已经湿了,他来拿就好,没必要再把我的衣服弄湿了,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对就给他了。
我像往常一样走到了两个人的中间,和他们一起往前走,可是撑着伞,让我们中间的距离变得比以往大很多。靠的太近了又会被彼此的伞滴落的雨水弄湿衣服,这让我心里有些难受。
我想了一会儿,快速收了伞躲到了安岩的伞下,然后伸手把神荼拉的离我们近了许多,直到安岩和神荼的伞在我头上重叠在了一起,我们三个之间没有那么大的缝隙,我的手一左一右,拉住了他们的胳膊把他们拉的离我更近了,我笑的就好像我已然拥有了全世界一样开心。
后来安岩说他本来觉得挺奇怪的,但是他看到我脸上的笑,和神荼明显扬起的嘴角,也就把原本想说的话给憋回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