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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是劫数

浮生梦三生缘

萧慕倾为孙羽和梁嘉赐婚后,梁夫人也命府中下人开始给梁府张灯结彩,迎接梁嘉即将到来的婚期。

梁夫人借着要给梁嘉买成亲所需的东西离开了两府,她和萧慕倾不约而同的走进了苏府。

萧慕倾听到门外的动静后,转身看到了红了眼眶的梁夫人,她走上前唤道:“夫人。”

“臣妇叩见陛下。”

“夫人身为长辈不必对朕行叩拜大礼。”

“陛下对嘉儿的一番心思臣妇心里明白,臣妇代替嘉儿谢过陛下恩赐。”

“夫人是舅舅毕生所爱,亦是舅舅视为妻子的人,梁嘉是舅舅的儿子,亦是我的哥哥,如今哥哥能够寻一位两人共度余生朕也算了却舅舅心中一桩遗憾。”

“陛下都知道了?”

“舅舅死后不久我便知道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不知该如何向嘉儿开口说起他的身世。”

“夫人的苦衷朕明白,夫人一日不提朕便一日将这件事情藏在心里,若有朝一日夫人愿告知梁嘉这些事情,朕也会秉承舅舅的意愿,不会让他被苏氏所束缚,他依旧可以做他自己。”

“陛下的恩德臣妇铭记于心。”

“前些日子听闻夫人身体抱恙,不知如今是否痊愈?”

“这是老毛病了,如今吃了几副药已经大好。”

“夫人的福气还在后头,夫人一定要珍重自己的身体。”

“陛下也要珍重自己的身体,你舅舅最不放心不下的便是你的安危,他希望你自由自在,更希望你能够幸福。可天不遂人愿,你却成了天下最无法自由自在的人。我知道胡牧云的离世对你打击很大,但岁月漫长,你要学着淡忘这些痛苦,莫要虚度年华。”

“自从母后和舅舅离世后,朕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长辈的谆谆教导,这样的感觉真好。”

“陛下只有不嫌臣妇啰嗦就好。”

“夫人虽然不曾和朕的舅舅有夫妻之名,但在朕的心里你早就是苏家的主母,是朕的舅母,日后无人时朕可否唤夫人一声舅母?”

“自然可以。”

“舅母。”

“日后若无事多去梁府坐坐,臣妇亲自给陛下做些糕点,以慰陛下的疲劳。”

“日后朕一定常去梁府叨扰舅母。”

梁夫人的到来让萧慕倾感受到了许久不曾感受到的温暖,她知道苏瑞心里多爱这个女人,她也秉承苏瑞的遗愿将这个女人视为舅母,以真心待她。

梁嘉的身份虽然不曾公开,但萧慕倾不希望萧慕华错过梁嘉的大婚,她让疾恒前去西州通知萧慕倾,务必要让萧慕华赶回北萧参加梁嘉的婚礼。

收到消息的萧慕华第一时间便骑着快马往北萧赶去,他日夜兼程终于在梁嘉大婚当日赶回了北萧。

一路风尘仆仆的他还没来得及换套衣服便被萧慕倾带着跟随迎亲的队伍前往梁府观礼。

随着一声“礼成”,梁嘉挽着孙羽的手在满堂宾客的贺彩下缓缓走向后院,梁夫人招呼着下人将酒席的菜都短了上来。

满朝文武借着梁嘉的喜酒联络感情,拍着萧慕倾的马屁。

洞房内,梁嘉揭开了孙羽的红盖头,看到孙羽娇羞的眼神,梁嘉的心仿佛中了一箭。他不由自主的靠近孙羽,为她卸下了头上的钗环。

“你饿吗?”

“还好。”

“你若饿便让下人给你拿些糕点,不必拘束,我应酬完宾客便来陪你。”

“好。”

梁嘉起身离开后,吩咐下人务必伺候好孙羽,切不可怠慢了自己的新婚夫人。他走到前厅后便被朝中好友拉着喝酒,萧慕倾看着梁嘉被灌许多酒,便示意萧慕华前去为梁嘉解围。

“今日是梁国医的大喜之日,你们可莫要将新郎官灌多了。”萧慕华开口后,众人才收敛了一些。

酒过三巡后,梁嘉摇摇晃晃走到了萧慕倾身边,醉酒的他忘却了心中的疑惑,他不顾君臣之别坐在了萧慕倾身边,如“兄弟”一般将手搭在了萧慕倾的肩膀上。

“这些年我知道你心里苦,我也不知该如何劝你放下,因为我知道这份情你放不下。六年了,牧云离开了你六年,这六年里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从一个明媚的少女变成了如今这副冷漠淡然的样子,我心里也很难过,可我还是想问问你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年发生的事情天下皆知。”

“可我不信牧云死于夏竟一之手,我总觉得这件事情背后一定有隐情。”

“你喝多了。”

“有些事情只有借着酒意才能问出口。”

“你想知道的事情一定会有答案,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你应该开心而不是揪着过往的悲痛不放。”

“牧云待我如亲兄弟一般,他于我如同性命于我。若不是他将你托付给我,也许我此刻是一个逍遥自在的医者。”

“嘉儿,你今日真是喝酒喝糊涂了,你怎可对陛下这般说话。”梁夫人急忙劝阻梁嘉莫要继续胡言乱语。

“无妨,今日就让梁嘉好好放肆一回。”

“陛下,可堂下还有这么多大臣在呢。”

“谁人不知朕和梁嘉的关系,朕从未将梁嘉视为臣子,谁敢多言。”

因为苏瑞和胡牧云的缘故,萧慕倾对梁嘉很是容忍,甚至可以不问缘由的护着他,不让他受到任何非议。

满朝文武皆知萧慕倾对待梁嘉的心思,所以不论梁嘉做出何等荒唐事在他们眼里都不是事。

“梁嘉,朕希望你一世安好,希望你能够心里不在孤寂,希望有个女子能够发自内心的爱着你,不问缘由的一直信任你,这是朕所愿亦是牧云所愿。”

“可我也希望你和牧云也能一世安好,可天不遂人愿,相爱之人却不能相守,这究竟是为什么。”

“这是朕和牧云的劫数,我和他注定相爱不能相守,生生世世不是生离便是死别。”

“可你们从未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为何会有这般劫数。”

“命定的劫数我们谁也无法改变。”

“你和牧云都太苦了,你们不负彼此不负天下,可到头来却被不得善终。”

“梁嘉,今日你成家也算了却了牧云的一桩心事,日后你一定要和孙羽将日子过得红火,让牧云也可心安。”

“我和孙羽是你一力促成,牧云离世后你便成为了牧云,成为了最了解我的人,谢谢你将孙羽赐给了我,让我日后心中不在孤寂。”

“你既懂我的心,就好好的珍惜眼前人。”

“我会的。我也希望你心中的这份孤寂能够有人为你填补,虽然我知道这样可能对不起牧云,可我不希望你孤老。”

“我心已心许胡牧云再难许他人,终有一日我会和胡牧云再相见。”

“梁嘉,你的新娘子还在等你呢,别在这里坐着回忆过往了。”萧慕华看着萧慕倾脸上的神情,急忙拉着梁嘉说道。

“陛下,臣告退。”

“去吧。”

梁嘉走后不久,梁府的宾客也渐渐散去,萧慕倾和萧慕华回到皇宫时已是夜晚。

萧慕华搀扶着微醺的萧慕倾走在长街之上,他每次陪萧慕倾走过长街都有不同的感受。昔日的少年郎随着时间和阅历的丰富慢慢的老成,他不在是从前那个只会依赖萧慕倾的孩子,而是可以为萧慕倾遮风挡雨的人。

“慕华,我的心突然好痛。”萧慕倾走在长街之上,脚步突然放慢蹲在地下捂着胸口说道。

“阿姐......。”萧慕华蹲下看着萧慕倾额头上的冷汗,着急的唤道。

“好痛.....。”

萧慕华一把抱起了萧慕倾,快步往萧慕倾的寝殿跑去,他将萧慕倾放下后便让宫人去宣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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