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倾和萧慕华在梅林里喝了很多酒,两人醉醺醺的在雪地里如年幼一般打着雪仗,直到两人都累了才各自散去。
萧慕倾回到中宫后满身酒气,苏妍急忙让莫语扶着萧慕倾去旁边的房间休息。
“皇后对慕倾放弃兵权的事情怎么看?”萧慕倾离开后,皇上便发问到。
“皇上想听实话吗?”
“嗯。”
“这些年臣妾和慕倾的处境皇上心中也清楚,慕倾十五岁便统领了三军,为北萧征战四方,平定了多少暴乱,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这些皇上和朝中大臣都看在眼里了。世人只知她人前的风光,却不知她人后所受的痛苦,她从小跟随着臣妾的哥哥习武,受了无数的伤,她如今才二十岁,却遍体鳞伤,受人非议,臣妾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如果她真的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想要放弃这些年来努力打拼的一切,臣妾是赞同的。”
“朕知道慕倾这些年来确实不容易,可她不仅仅是朕的女儿,也是北萧将士们的主心骨,她一旦弃了兵权,不论谁接管兵权,这些将士们心中定然不服气。”
“皇上是害怕太子接管后会因此力不从心?”苏妍听完皇上的话后,立刻明白了皇上的心始终偏向萧慕华。
“妍儿,你莫要多心,慕倾和慕华都是朕的孩子,朕对他们的心是一样的。”
“可皇上扪心自问这些年来对慕倾和慕华真的是一视同仁吗?慕华生来便是太子,他什么也不用做也能够得到你的宠爱,即使他没有任何军功,也能够受到满朝文武的敬仰。可慕倾呢?她生来便不得您的宠爱,这些年她虽然有无数军功傍身,可世人却因她女子的身份对她非议众多,若非她十岁那一年写下了一篇治国之道,皇上根本不会记得您还有一个女儿,这些年来她付出了多少努力才勉强得到您的青睐,这些皇上比臣妾看得明白。”
“你在怨朕?”
“臣妾不敢,只是臣妾心疼慕倾才不过二十岁便承受了这么多。”
“朕何尝不知慕倾这些年来的不容易。”
“皇上,臣妾不奢求皇上能够像对待慕华一样对待慕倾,臣妾只求皇上能够成全慕倾。”
“可胡牧云这样心机深沉的人真的是慕倾的良人吗?日后他若成为了西胡的皇帝,又真的能够对慕倾始终如一吗?”
“牧云这孩子臣妾见过,也和他聊过几句,臣妾看得出来他对慕倾的心是真的,他也向臣妾保证此生只有她这一位妻子。”
“他真的能够做到一生只有慕倾一位妻子吗?”
“臣妾愿意相信他,不为别的只为他为慕倾所做的一切。”
“既如此朕也不便多加阻拦,待新年过后朕便下旨收回慕倾的兵权,为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让她在西胡也不会被人瞧轻了。”
“臣妾代慕倾谢皇上成全。”
“妍儿,朕从前欠你和慕倾的日后会慢慢偿还你们,只愿朕的妍儿心中不在怨朕。”
北萧皇帝突然的柔情让苏妍感觉浑身不自在,这些年她在后宫中什么也没学会,但学会了如何去看人心,苏妍深知如今皇上对自己的宠爱届时因为萧慕倾即将离开北萧,前往西胡,为了不让萧慕倾日后帮着西胡来对付北萧,他必须要抓住苏妍的心,同时也让苏瑞继续帮他震慑三国的不轨之心。
此刻的胡牧云也在西胡的皇宫中陪着自己的父皇和母妃守岁,三人不言不语的气氛实在有些尴尬,梓岚便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牧云,你当真要取北萧的公主吗?”
“嗯,儿臣已经认定她了。”
“那慕倾公主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她也真心爱你吗?”
“母妃,我和慕倾两情相悦,她对我的心和儿臣对她一样,所以母妃不必担忧。”
“梓岚,慕倾那丫头冰雪聪明,日后一定会成为牧云的贤内助。”
“皇上,梓岚这一生别无所求,但求牧云能够平安欢愉。”
“朕知道你心疼牧云,这些年朕也确实亏待了你们母子,日后朕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们。”
“臣妾知道皇上有自己的苦衷,今夜能够有皇上陪着守岁臣妾已经很高兴了。”
“朕除了皇后之位无法给你,其余的任何东西只要你想要,朕都会尽全力给你。”
“臣妾什么也不想要,臣妾只希望皇上不要为了朝政不顾自己的身体。”
“朕的后宫中有很多女人,但真的关心朕的只有你和皇后,朕这一生能够有皇后这一位发妻和你这一位侧室,是朕最幸运的事情。”
“遇到皇上也是臣妾此生之幸。”
“能够看到父皇和母妃琴瑟和鸣,儿臣真的很高兴。”
“牧云,你成亲后可别忘了你母妃对你的付出。”
“儿臣日后一定会和慕倾好好孝顺父皇和母妃。”
七日的新年眨眼间便过了,萧慕倾也如愿将兵权交给了自己的父皇,卸下重任的萧慕倾第一次感觉活着原来这么轻松。
萧慕倾卸下兵权后也不忘维护军心,她告诉跟随自己多年的将士们,不论日后谁接管了兵权,他们都要像对待自己一样对待接管兵权的人,他们的存在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信任自己的百姓。
为了不让苏泽然担心,她亲笔一封书信送去了渝州城,告诉苏泽然兵权是自己执意奉还,无关他人,日后自己无法庇佑他时,希望他能够谨慎行事,切记冲动。
“如愿以偿的感觉如何?”交回兵权的萧慕倾来到了中宫打算陪着苏妍小住几日,看着萧慕倾到来时脸上遮掩不住的笑容,她便发问道。
“儿臣知道这一切都是母后在暗中相助。”
“你父皇疑心太重,若我迟迟不出手,你根本无法全身而退。”
“虽然此刻儿臣感觉一身轻松,可心里总觉得对不起舅舅多年来的栽培。”
“只要你能够幸福,舅舅这些年就不算白费心思。”退了早朝的苏瑞赶到中宫时正好听到了萧慕倾说的话。
“舅舅。”
“今日早朝之上看着你交还兵权后如释重负的样子,舅舅便知道你心意已决了。”
“舅舅心中是否对慕倾失望了?”
“你永远都是舅舅最骄傲的慕倾,舅舅虽然不知道胡牧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你和你母后对他的评价极高,舅舅也愿相信你没有选错人。”
“谢谢舅舅能够理解。”
“从前你选这一条路时舅舅曾经就希望你日后能够寻一位心爱之人做驸马,而非你父皇给你安排的驸马,如今你寻到了心爱的驸马,舅舅心里很高兴,高兴我捧在手心里的女孩日后多了一份宠爱。”
“哥哥,这些年多谢你对慕倾的疼爱。”
“妍儿,你今日是怎么了,也开始说胡话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就慕倾一个外甥女,我怎么能够不疼爱呢?”
“哥哥今日来了就留在吃顿便饭吧?”
“虽然你是我妹妹,但你也是皇后,我身为一个外臣得到皇上允许可以自由出入中宫朝中早就有人不满了,若我今日留下吃饭了,明日怕是又要多出不少闲话。”
“既如此我也就不给哥哥添麻烦了。”
“舅舅,如今泽然和泽铭都有了官职,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可泽齐却没有任何官职,泽然和泽铭人微言轻,日后若有人欺负了泽齐,他们一定无法护泽齐周全。”
“这些年我无妻无子,而他们三个人又随苏姓,等你离开北萧之际我会请皇上让我收他们三人为义子,光明正大入苏家的门,日后我老死后让他们接管苏家。”
“他们真的成了苏家的人,日后才算真的有个家了,日后我也可以放心了。”
“在过两年泽然也就到了弱冠,到时候我定为他寻门好亲事。”
“我派人给泽然送去了一封信,告诉他我已经交还了兵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知了他,但愿他能够理解我。”
“别人我不知道,但泽然一定会理解你。”
“若有机会还希望舅舅能够提携泽齐,让他早日能够独当一面。”
“你如今好不容易能够过上一段时日的安生日子,就不要为他们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