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池塘旁边聊到了深夜才各自散去,胡牧云目送萧慕倾回到了房间里,他才放心离去。他在萧慕倾的房间周边安排了自己亲自调教的暗卫保护萧慕倾。
暗卫们隐藏在了这间房间周围,目光如炬的盯着周围的一切。胡牧云让几个宫女给萧慕倾送去了热水和洗澡桶,让她们在门口随时等待吩咐。
在自己房间的萧慕倾看着胡牧云吩咐人送来的热水、洗澡桶和一些西胡特色的点心,她不禁感叹这个男人真的很会体贴人。
次日一早,萧慕倾还未从睡梦中醒来,胡牧云便殷勤的准备好了早饭,他亲自端着早饭来到了萧慕倾房间门外的石桌旁等候。
直到屋子内传来了萧慕倾洗漱的声音,他才出声说道:“弄好就出来吃点早膳。”
听到胡牧云声音的萧慕倾有些震惊,她梳妆打扮好后推开了门,还没等萧慕倾开口说话,胡牧云便拉着萧慕倾坐在了石凳上。
“这些都是我一早吩咐我宫里小厨房的人做的,都是地道的西胡美食。”
“二皇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协助?”萧慕倾看着胡牧云殷勤的模样,她思考片刻后问道。
“太子去世后西胡皇室只有我这一位皇子,所以太子之位非我莫属,你不必担心我要利用你做什么。”胡牧云一针见血的说出了萧慕倾所想。
“若无可图那二皇子何必对我如此热情?”
“我喜欢你的性格和你为人处世的方式,你年少时写下的治国之道我至今还记在心中。”
“所以你想和我做朋友?”
“对,我想和你做朋友,更想成为你的知己和解语花。因为我知道你虽然表面风光,但你心里很苦。”
“不要试图揣摩我,我和你还没有熟到这样的地步。”
萧慕倾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了,胡牧云看着萧慕倾离开他也没有阻拦,此刻的他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阵凄凉,但这一阵凄凉很快就消散了,胡牧云只想用爱包围萧慕倾,让自己能够成为她最有力的依靠。
萧慕倾跟随着西胡的文武百官一同送胡牧融的棺木下葬,西胡皇帝和皇后看着自己儿子的棺木被一点一点放入了墓穴内,心里难过至极。
西胡皇帝故意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萧慕倾,正当他准备说话时,一阵急促的策马声传了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马蹄声所吸引,马背上的男人正是南夏的摄政王夏竟一,胡牧云看到夏竟一后回想到过往种种,他突然一跃而起假借他在西胡内纵马的不敬来教训他。
面对朝着自己进攻的胡牧云,夏竟一迅速的跳下了马,稳稳的落在了地面。胡牧云正打算赤手空拳继续和夏竟一一决高下时,夏竟一突然说道:“这就是西胡的待客之道吗?”
“你不配西胡以礼相待。”
“二皇子似乎对臣有很大的怨气。”
“若非南夏出尔反尔做惯了小人,今日也不会有这样的局面。”
“这件事情南夏却有不对的地方,臣代表南夏不远千里赶来送西胡太子最后一程,同时也给西胡带来了最大的诚意。”
“你且说说是什么诚意可以换我皇兄一条命。”
“这里不方便说话,还请西胡皇帝移步书房。”
夏竟一说完后,西胡皇帝看了一眼胡牧云,胡牧云也想知道这一世的夏竟一究竟是敌还是友,他用眼神回应自己的父皇。
西胡皇帝带着胡牧云和萧慕倾一同跟随着夏竟一去到了书房,夏竟一看到了一旁的萧慕倾说道:“北萧虽为皇室,但也不必事事都要知道。”
“摄政王何意?”
“请公主先暂退。”
“这件事情北萧应该知道其中缘由。”
“摄政王,这里是西胡,而她是西胡的贵客,我说她能听她就能听。”
“二皇子,你确定?”
“我确定。”
夏竟一得到胡牧云肯定的答案后便没有继续为难萧慕倾去往,他说出了南夏悔婚的实情,西胡的太子没有死,而是用假死脱身和南夏的公主隐姓埋名,去过肆意洒脱的日子。
胡牧云对于夏竟一的话没有任何惊讶,因为他早就知道胡牧融没有死。
“你不是在跟朕开玩笑吧?”
“臣不敢欺瞒。”
“那他们现在在何处?”
“在西胡的一家客栈内等待您的召见。”
“父皇,就让儿臣带着慕倾公主前去见皇兄和南夏公主,以免被有心人抓到把柄大做文章。”
“你去问问你皇兄到底要做什么,这天下他到底要还是不要。”
“儿臣和皇兄恳谈后亲自带着他进宫,给您一个交代。”
胡牧云说完后便带着萧慕倾跟随夏竟一离开了皇后,一路上萧慕倾都心存疑惑,为什么眼前这个自己从未相识的男人会对自己无所求,甚至从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
“我还是在门口等你们吧!”到客栈后萧慕倾突然停在原地说道。
“你身负皇命而来,若其中事情你不了解明白,又该如何调节西胡和南夏的矛盾?”
胡牧云知道萧慕倾心中所想,所以他用了另一种方式宽慰着萧慕倾。
听到胡牧云的话后,萧慕倾思考了片刻且认为有道理,所以便跟随着胡牧云进去了。作为一个看客萧慕倾知道分寸,她一直站在最边上,不发表任何言论。
夏竟一推开门后看到了自己久违的皇兄,他没有表露任何兄弟之情。胡牧融将夏灵儿护在身后,看着胡牧云说道:“你是来抓我回去的?”
“我为何要抓你回去?你放弃了太子之位我高兴都来不及 我只是来看看你是否真的放弃了太子之位。”
“也对,我不在了你就是西胡的太子。”
“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比我想象的有种,为了一个女子放弃太子之位的胸襟令人实在佩服,我西胡皇室总算出了一个痴情种。”
“牧云,你不必说这些话激怒我,被囚在皇宫的日子我过够了,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
“你开心了,可你有没有想过父皇、想过你的母后?你可以有很多种法子离开,可你却用了最让人心碎的法子,你可知道若不是我拦着,父皇早就兵临南夏了,有多少百姓要因此生灵涂炭?”
若胡牧云不曾说出这番话,在一旁的萧慕倾还真的以为胡牧云是一个自私的人,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之人。
“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从小到大我都被逼着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被逼着喝你的心头血。只要我有一点地方做的不如他意,他便会利用我在乎的一切让我痛苦,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我也不想继续过了。我们表面风光,可实际却活得连一个乞丐也不如,乞丐还可以有自己的思想,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胡牧融痛诉这些年来的不容易,胡牧云何尝过的比胡牧融轻松。
“皇兄,你为何此刻才反抗?”
“因为我不希望我的灵儿嫁给我之后继续过这样的日子,我不希望她被困在这一方天地。”
“二皇子,南夏从未悔婚,相反我南夏的皇帝还忍痛割爱把公主交给了你西胡的太子。”萧慕倾看着久久不曾开口说话的胡牧云解释道。
“牧云,我知道你从小因为我受了不少苦,我也知道我没有资格请求你做什么,但我希望你能够看在我们身上流淌着一样的血,放过我。”
“你可知道若你真的执意如此,日后天下再无胡牧融,即使你日后后悔也无用了。”
“不悔。”
“夏灵儿,我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有负我皇兄,我不管你是真心还有利可图,若日后我皇兄因你南夏受到任何伤害,我胡牧云那怕是被天下人唾骂也会屠了南夏皇城。”胡牧云最后还是心软了,虽然他这些年受的苦都是因为胡牧融,但他知道胡牧融从未想过伤害自己,只是他被太子的身份所束缚,无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真的肯放我走?”
“你留下一封亲笔书信,我进宫交给父皇,在我离开这间客栈后,你和夏灵儿就出发离开西胡,随便往何处跑,只要能跑出西胡便可。”
“那北萧又该如何交代?”胡牧融下意识看了一眼萧慕倾后问道。
“你不必担心她,她是不会做小人之事。”
“不行小人之事未必会行君子之事。”本就对女人领兵有些反感的夏竟一添油加醋的说道。
“夏竟一,你别逼我让你有去无回。”
“北萧这次如此偏袒西胡,莫不是两国好事将近?”
“我知道摄政王不喜欢女人作战,但没办法我出征从未有过败绩,我也不输任何男儿,你也不必在这里酸。”萧慕倾反击道。
“你也不必和不了解你的人多费口舌,老话说的好,狗咬你一口,你总不能咬回去吧。”
胡牧云没有给夏竟一丝毫余地,他说完后便拉着萧慕倾离开了。萧慕倾看着胡牧云的侧颜,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心跳加快,整个人仿佛置身云朵之上,轻飘飘的。
情窦初开的萧慕倾不知道这是心动的感觉,她只知道胡牧云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也是在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情况下唯一一个能够毫不避讳的帮自己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