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内的萧慕倾和胡牧云之间显的有些尴尬,萧慕倾在病中听到了胡牧云的每一句话,如今她苏醒过来却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和回应胡牧云。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待了一夜,谁也不曾开口说话,次日一早萧慕倾睁开眼睛时便看到了床边热腾腾的阿胶蜜枣粥,和一些自己爱吃的素包子。
“醒了就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胡牧云神态疲倦的看着萧慕倾说道。
“你是一夜没睡还是?”
“你病还没好全,我睡不着。”
“我已经没事了,你快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快吃吧,等会儿太医还要来给你请脉呢。”
萧慕倾看着胡牧云岔开了话题,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端起了面前的阿胶粥喝了下去,许是病中没有胃口,所以她只喝了几口。
萧慕倾吃好早饭后,太医便来为她请脉,太医给萧慕倾诊治一番后,才彻底放下心来,此时萧慕倾的温度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因为大病了一场,身体还是有些虚弱,需要好好调养。
萧慕倾无恙后,苏泽铭亲自跟随太医们回到了太医院,为萧慕倾抓了药。
萧慕倾在身体恢复的期间内,她和胡牧云的关系却有些不如从前,胡牧云也因为尴尬所以躲着萧慕倾,但他心里还是很关心萧慕倾。
他亲手为萧慕倾煎药,为她亲手煮了鸡汤,只为给萧慕倾补身体。苏泽齐和苏泽铭也看出了胡牧云在处处躲着萧慕倾,但他们不知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北萧皇上心疼萧慕倾,特意派人八百里加急将苏泽然从渝州城召回了北萧,苏泽然日夜兼程、不吃不喝的赶路,只为了能够回北萧看望萧慕倾一眼。
一早,萧慕倾正打算去追问胡牧云为什么躲着自己,她受不了这样突然冷淡的关系,她刚走出房门便看到了风尘仆仆赶回公主府的苏泽然。
苏泽然看到了有些消瘦的萧慕倾,瞬间红了眼眶,听闻苏泽然回来的苏泽齐和苏泽铭也纷纷来到了萧慕倾的房间。
“公主,臣来迟了。”苏泽然跪在地下自责的说道。
“泽然,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皇上派人八百里加急召回了我,我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情,便日夜兼程的赶路,生怕自己会抱憾终生。”
“我没什么大事了,快起来吧。”
“公主,皇后娘娘离世臣心中也悲痛万分,但公主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您要是有个万一臣也活不下去了。”
“你怎么和泽齐泽铭一样,跟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是寻死。”
“大师兄,泽铭没有照顾好公主,有负大师兄所托,还请大师兄责罚。”苏泽铭跪在地下请罪着。
“泽齐也有罪,愿受任何惩罚。”苏泽齐也跪在地下说道。
“你们三个都给我起来。”萧慕倾看着跪在地下的三人,有些无奈,只好假装生气叫起了三人。
苏泽然三人最听萧慕倾的话,看到萧慕倾脸上有些不悦,便全部站了起来。
“这就对了,泽齐泽铭,你们带着大师兄去好好的洗个热水澡,然后吩咐厨房给他做一顿好吃的,今夜你们兄弟三人好好聚聚,明日我在府中设宴给泽然接风洗尘。”
“公主大病初愈急着要去何处?”泽然不知道其中发生的事情,便疑问道。
“去找一个值得的人。”萧慕倾带着女儿家的羞涩说完后便离开了。
萧慕倾离开后,苏泽然看着苏泽齐问道:“泽齐,公主这是怎么了?”
“公主重病时太医都说无药可医,可胡牧云却用爱召唤回了公主,自从公主苏醒后,胡牧云一直躲着公主,公主也许是突然想明白了。”
“什么叫爱的召唤?”
“大师兄,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胡牧云用自己的真心诉说着对公主的情意。”
“看来我不在发生了很多事情。”
“大师兄,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我和泽铭去备一些酒菜,酒桌上我们在谈你不在时发生的事情。”
“是啊,大师兄一两句说不清楚,我和泽齐慢慢和你说。”
苏泽齐和苏泽铭带着苏泽然回到了苏泽然从前住的房间,下人给他备了洗澡水和干净的衣服,苏泽齐和苏泽铭也吩咐厨房备下了酒菜。
此刻的萧慕倾也找到了躲在自己卧房中的胡牧云,萧慕倾推开门后看到了满屋子的烟雾,她被呛了个半死。胡牧云听到声音后看向了门口,他拉着萧慕倾走出了煎药时发出的呛鼻烟味的房间。
“胡牧云,你是要一把火点了我的公主府吗?”
“我只是闲暇无事在煎药罢了!”
“给我煎的药?”
“不是。”
“你就别想着骗我了,府中的下人都跟我说了,这几日的药和汤都是你亲手熬的。你一个皇子居然还煎药熬汤,胡牧云,你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事情。”
“煎药是因为我常年给胡牧融奉献心头血,身体虚弱用来保命的,熬汤是在寺庙时师傅亲手教的。”
“你这些日子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有躲你啊!”
“其实你骗术真的不高明,你不知道你自己说谎会脸红吗?”
“这是炭火烤的。”
“胡牧云,你这借口可真多。”萧慕倾看着胡牧云处处躲避自己眼神,脸色有些不悦的说道。
“公主身体还未痊愈,应该多卧床静养。”
“你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见我了吗?”
“公主找上门究竟想说什么?”
“我病重时你说的话可还算数?”萧慕倾通过这几日的思考,她决定放下过往,给胡牧云一个机会。
“此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说你喜欢我,是真是假?”
“绝无半句虚言。”
“可为如今已经没了女子最珍贵的东西,你也不嫌?”
“不嫌。”
“若将来你我被种种困难所阻挡了脚步,你也不弃?”
“不弃。”
胡牧云在说不嫌、不弃这四个字时,眼神透露着无比的坚定。
“看在你敢在众人面前向我表达自己心意都份上,我勉强给你一个机会吧。”
“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在开玩笑吗?”
“你放下那个人了?”
“本来放不下,但现在放下了。”
“为何?”
“他跟我说过很多令我感动的话,可也做了很多令我伤心的事情,他至今也没有兑现他的承诺。我千里迢迢去南夏就是等他一个交代,只有他敢不顾一切的表露所爱,就算他心中有他追寻的大义,我萧慕倾或许可以放弃自己的大义和他做一对没有身份束缚的平凡夫妻。可他却从未开口,甚至娶了另一个女子为妻。我萧慕倾生来尊贵,绝不会和他人共侍一夫,我教养不允许我为了一份情感卑微到没有身份,见不得光的情感我强求来做什么?为难我自己吗?”
“你给我机会是因为我在众人面前道出了自己的心意?”
“这是其一,其二是你是世间最懂我的人,这些日子仔细想想,我从前只顾着那个人,却忘记了每次我在难过时是你陪在我身边,做我的解语花。”
“你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感动我的陪伴才给我这个机会的,对吗?”
“不对,感动过我的人有无数,但能够让我做到心安的只有你。每次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觉得心安。”
“慕倾,你可知道你我一旦在一起要面对什么吗?”胡牧云不愿连累了萧慕倾,他再三强调着。
“知道,但就凭你坚定的回答了我不嫌、不弃这四个字,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放弃你,迎难而上才是我萧慕倾的风格。”
“可四年后我就要回西胡了,回到西胡后我也无法预料会有什么事情阻挡我们,你也不弃吗?”
“你若不弃我定不离。如今到北萧除了我三个徒弟已经没有值得我留恋到人和事情了,母后去世后我也不知的该为谁征战沙场,我心中的这份大义似乎对我来说也不是很重要了。”
“世上如你这样的女子有几人,若你舍了心中的大义就不是你了。”
“我征战沙场多年,立下战功无数,从前我为母后而战,为天下百姓,为北萧、为父皇的恩宠所战,可大病一场后,仔细想想从前的我真的是可笑至极。百姓希望我出战保他们平安的同时又对我的女儿身的言论从未停止,反而愈演愈烈。我打下北萧半壁江山,虽然得到了父皇的恩宠,但同时也让父皇对我有忌惮,甚至对我有过无数的猜忌,导致我们父女二人离心。母后也被小人残害,而我却无力为其报仇,这就是我从前拼命守护的一切,可我最终什么也没得到,得到的只是母后的离开,父皇的猜忌,百姓暗地里的言语攻击。你说这样的大义值得我去守护吗?”
“慕倾,你虽然嘴上说着他们不值得你去守护,但你的心却舍弃不下这些,若此刻北萧有难你还是会选择拿起刀剑守护北萧。虽然此刻你和你父皇离心了,但你是他的骨肉,俗言道虎毒不食子,他虽然忌惮你,猜忌你,但却不会杀害你。”
“我就知道我什么也瞒不过你这双眼睛。”
“萧慕倾,不论你此刻究竟是因为爱选择我,还是因为感动,不论你从前经历了什么不堪的事情,也不论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胡牧云在此向你以西胡的神立誓,今生今世只有你这一个挚爱的女子,若有朝一日北萧真的让你死了心,我成为了西胡的帝王,此生也只有你这一个皇后。对你的将来我绝不嫌,对你的未来我绝不弃,这是我决心也是我给你的保障。”胡牧云对着西胡百姓爱戴的神明发誓。
萧慕倾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傻,但实则聪明绝顶的男人笑了,她发自内心的笑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发自内心的高兴过了,她牢牢的抱住了胡牧云,在他的耳边说道:胡牧云,若四年后我不肯放你回西胡该怎么办?”
“那我就请你父皇下旨许我入赘。”
“西胡为了儿女私情已经折了一位太子,如果你在放弃西胡,那你父皇岂不是要气死。”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谁也没办法改变啊!”
在胡牧云面前萧慕倾可以卸下一切道伪装和防备,只做自己,她正值青春年华,她也有很多想做碍于身份不能做的事情,人前老气横秋的她,人后她的心里也想做一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