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倾坐在门口看着灯火下的守城将军府,夏竟一坐在萧慕倾身边看着萧慕倾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怎么突然这么伤感?”
“想到了远在北萧的母后,不知她是否也在贺新年。”
此刻的北萧皇宫内,皇帝设宴与国同庆,满朝文武皆备下重礼前来赴宴。坐在皇上身边的皇后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她心中都是萧慕倾,她不知萧慕倾此刻如何,她是否安好。
她看着满朝文武脸上的笑容,一旁的夫君和李湘云欢笑的模样,她心中无限凄凉。她借着不胜酒力离开了宴席,苏瑞看着自己的妹妹离开时满眼的伤心 他便悄悄离开了。
在门外,他叫住了皇后,皇后看到了苏瑞后便让自己身边所有的宫人都退了下去。这一刻,皇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她流着眼泪看着苏瑞哭诉道:“哥哥,为什么我的女儿颠沛流离在外,还不得世人的理解。”
“妍儿,哥哥知道你心疼慕倾,可这条路是慕倾自己所选,她此刻好不容易熬出了头,虽说有不好的言论,但她盛名在外,无人敢动。”
“如果可以我宁愿她没有今日这般成就,安稳的做个公主,就算不得皇上宠爱最起码我可以日日见到她。”
“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没有帝王的宠爱,你们又如何能够平安呢?”
“都怪我软弱。”
“这不能怪你,怪只怪帝王变心的速度太快了。”
“若当初不是我执意要嫁给皇上,苏家也不会在朝中受尽帝王的忌惮,举步维艰。我唯一的女儿也不会被迫走上这一条路,慕倾才十九岁,就因常年征战落得满身伤痕。”
“十九岁便有如此成就你应该为她感到自豪。”
苏瑞只能劝慰苏妍放宽心,他知道萧慕倾是个懂得分寸的人,她绝不会做出让自己陷入危难的事情。
在苏瑞的陪伴劝慰下,苏妍勉强止住了眼泪,她拜别自己的哥哥后便乘坐轿子回到了中宫,换上了素净的衣服,跪在佛前为远在渝州城的萧慕倾祈福。
渝州城内的深夜也很热闹,处处都是爆竹的声音,黑沉沉的天空也被烟火照亮了。萧慕倾和夏竟一抬头看着空中绽放的烟火,两人不知在寒风中坐了多久,直到萧慕倾咳嗽了几声,夏竟一才将萧慕倾送回了房间。
萧慕倾躺下后,夏竟一小心翼翼的为她盖上了被子,在临走之前萧慕倾叫住了夏竟一问道:“若有一日我战死沙场,你会前来送我最后一程吗?”
“你可是北萧的战神,百姓口中的不败战神,你这辈子定不会战死沙场。”
“我说万一。”
“没有万一。”
夏竟一说完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关上了萧慕倾的门,在门外站了一夜,他在思考萧慕倾问自己的问题,最后他得出的答案是会去吊唁,但吊唁后便是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一早,胡牧云来到了萧慕倾的房门前,他看到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夏竟一,有些疑惑的走近问道:“摄政王是醒的太早还是一夜没睡?”
“昨夜的烟火照亮了整个渝州城,我无心入睡,便在此处观望着。”
“我也曾风花雪月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萧慕倾这样的女子敢问世间有几个男子能够抵抗,莫说你了,就算是我也无法抵抗,但我知道有些事情只适合埋在心里,不可明说。”
“什么意思?”
“她是北萧的嫡公主,也是北萧的不败战神,她未来的归宿只能是北萧内的王爷世子,绝不是我们这些人。”
“二皇子的意思我不明白。”
“摄政王权倾朝野,就连南夏皇帝都要忌惮你三分,怎么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呢!只是你不想面对现实罢了,虽然你我未曾见过几面,但为了萧慕倾我还是想告诉你,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能够说出口。”
“二皇子这番话究竟是为了萧慕倾好,还是你别有想法?”
“我敬佩她,但我不会明知结局还去招惹她。”
“我与你一样对她只有敬佩之心,绝无它想。”
夏竟一说出这句话时,萧慕倾正瞧醒了过来,他未曾听到前面的谈话,她只听到了夏竟一的这句话。一句平平无奇的话却让她心里突然刺痛,她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心头泛起了刺痛。
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推开了门,看到萧慕倾的两人惊慌失措。
“何时醒的?”胡牧云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刚醒。”
“你听到了什么吗?”
“你们聊什么了吗?”萧慕倾装傻但问道。
“我在和摄政王谈论你这样彪悍的女子未来的夫君是否能够招架的住。”胡牧云急忙岔开了话题捉弄萧慕倾。
“胡牧云,你是骨头痒了吗?”
“打人不打脸。”
胡牧云努力的逗萧慕倾笑,他也不敢断定萧慕倾是否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但他知道夏竟一最后说的话有些伤人,不论萧慕倾是否听到了,他都要用自己的法子让萧慕倾高兴。
萧慕倾和胡牧云打闹的场景让夏竟一心中有些不悦,但他不知道为何会不悦。
三人用过早饭后便前往渝州城的集市上游玩,为了不打扰渝州城的百姓,萧慕倾不仅未带随从,还换上了男子的装束。
站在夏竟一和胡牧云中间的萧慕倾丝毫看不出女儿家的影子,萧慕倾手中拿着折扇看着集市两旁卖的东西,她无视了胭脂水粉,直奔锻造匕首的摊贩。
她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匕首,仔细的挑选了一把匕首后,转身交给了胡牧云。
“你不会武功,长剑不适合你防身,这匕首正好可以藏于你的长靴内,若遇到危险你可自保。”
“藏于长靴内不会硌脚吗?”
“又不是让你放在脚底,怎么会硌脚呢?”
“怎么放?”
萧慕倾看着胡牧云认真思考的样子,便拿着匕首蹲了下来,她撩开了胡牧云的衣摆,将匕首放入了长靴内,紧紧的贴住了长靴内的长袜,用长袜的便固定住了匕首,从而达到胡牧云不论怎么走路匕首也不会滑到脚底。
萧慕倾起身后,胡牧云试探性的甩了一下腿,大步流星的走了两步,
“真的不会掉。”这一刻的胡牧云就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开心的跟小孩子一样。
“一把匕首而已,你何至于高兴的跟小孩子一样。”
“我曾收过无数珍宝礼物,但从没有一件礼物如此贴心,我会好好珍藏。”
“这不是用来让你珍藏的,是让你用来自保的。”
“你才十九岁怎么就跟我母妃一样啰嗦啊。”
“看来这些日子你们相处的不错。”夏竟一看着如此和睦的场景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