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冷,连带着人也变得冷了,只是他依旧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人,除了冰冷的躯体,他一点也没有变过,他也是啊,他的名字是不易,即是不易又怎会变呢?
苏茹轻抚着身上的衣氅,看着门口,那个人,刚才真的回来了,不易,我知道的,你一定已经回来了!这一路的漂泊,你,累了……不易,你等我,我马上就来了……
苏茹的身子毫无预兆的倒在了地上,她绝美的容颜最后定格在了那温柔的一笑上,她终究还是放不下他,她知道,他是来接她的,所以她跟他走了,在这个有冷冷夜风的夜,他跟她终于能够永远的在一起了。
“夫人!”
管家的呼声传遍了整个田府,张小凡从自己的房间冲出,跑到前堂,看着眼前的场景,他双腿无力的跪下,看着田灵儿从自己身边跑过,看着她将师娘抱到怀里,看着她哭泣的容颜,张小凡心里清楚,此刻开始,他一无所有。没有了严厉的师傅,没有了温柔的师娘,唯一留下的便是他心中那腾升的怒意,如果之前还有牵挂的话,那么此刻,还有什么可以牵挂,心中升腾而起的冲天杀意在这个冷冷的夜里竟也似带了一丝血腥。张小凡的双目赤红,静静地跪在堂前,一夜间,田府凋落……
田不易和苏茹的葬礼在李易岚的主持下办的非常隆重,举国哀伤,前线也高挂起免战牌哀悼田不易。
丧礼结束后,张小凡单独面见李易岚,看着张小凡魂不守舍的模样,李易岚说道:“张将军请节哀,田将军夫妇二人的辞世着实令朕深感痛心,这种痛我与将军感同身受,张将军有何要求朕定当满足你。”
张小凡慢慢跪下,说道:“臣恳请陛下为田将军之女田灵儿赐婚。”
“即是田将军爱女,朕定要为其操办,仔细挑选合适之人。”李易岚说。
张小凡回道:“田灵儿与齐昊两情相悦,臣恳请皇上为二人做个见证。”
李易岚已是明白张小凡心意,张小凡此次恳请自己为田灵儿与齐昊赐婚,不过是为了让田灵儿有一个好的归宿,同时也可确保田灵儿后半生无忧。李易岚说道:“准了。朕认田灵儿为义女,选齐昊为驸马,享皇室待遇。”
“谢主隆恩。”
张小凡叩谢,依旧长跪不起。
李易岚问:“张将军还有何事?”
“臣恳请皇上除去陆雪琪军师之职,不再随军队出征!”张小凡说。
李易岚看着张小凡,良久后,说道:“准!”
“臣恳请陛下即刻派臣前往南方前线驻守。”
“此事朕不批准,将军此时心绪不宁,此事无需多言。”
“皇上……”
李易岚挥了挥手,转身背对着张小凡,显然是不再多议此事。
“臣告退。”
不得已,张小凡只得先行离开。
田府,张小凡对田灵儿说道:“我已恳请皇上为你和齐昊赐婚,皇上决定收你为义女,明日估计就能昭告天下。”
田灵儿双眼红肿着抬了下头,嗯了一声。不再言语,只是不断的往面前的火盆中添着纸钱。
张小凡看着田灵儿,心中一阵绞痛,他说道:“我要去一趟青云山,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前往南方前线了。”
“小凡,你能不去吗?”田灵儿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张小凡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他站在那里,一动没动。
田灵儿说道:“你想让我再失去你吗?你是我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亲人,你难道忍心让我一个人吗!”
张小凡说道:“师傅待我如子,我怎能放任师傅大仇不报!”
“沙场上刀剑无眼,纵使你报了仇,又会有其他人向你寻仇,总有一日,你也会……你就真的想看着我一无所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