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 私设多
*前期轩14文12 后期两人成年
*大背景坐标上海 回忆背景某小渔村
*禁一切勿上升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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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牵动心弦后肇事逃逸的玩家,该受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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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这里同学们注意,中垂线加角平分线形成两个直角三角形,”宋亚轩直愣愣看讲台上数学老师把一个HL扯得天花乱坠,“然后公共边加斜边判定全等,对应边相等。”
年轻教师瞥了眼左手腕表,抬眼环视来自各处或疑惑万分或百无聊赖的目光,无奈挥挥手,“下课。”
宋亚轩靠在公交站牌边翻聊天记录,棉衣蹭了好一块淤泥也视若无睹,十八路已经过了一班了都没察觉。
直到无意间抬头望了眼时间表才恍然大悟,下课已经二十二点了,时间从容迈着步子走过二十二点半,二十三点,二十三点半,十八路末班车早开走了。
宋亚轩也没看车标,抬腿就上了四十五路,火烧眉毛似的包都来不及挎好就往车厢里赶。
“喂小伙子,你没刷卡。”列车员操着口北方话急忙潦倒地呼了他一句。宋亚轩浑浑噩噩应了声哦,探头投了两个钢镚儿进投币箱,连公交卡都懒得拿了。
异乡漂泊的人儿心总是向着远方的,宋亚轩也不例外。他小碎步勉强撑住因车厢晃动而重心不稳的身体,找了个后排点的落了座,双肩背换到身前压了个鸭舌帽躲在车尾打盹儿。
不知许久他睁了眼望穿车玻璃上水痕斑斑驳驳,外头霓虹灯车水马龙糊成一块儿遮住双目,空有一颗惆怅万分的心却没海纳百川的魂,宋亚轩沉沉吐了口气捋捋刘海再闭了眼不闻不问。
宋亚轩虚岁十四,教委直属实验类市重点预备役,目前最喜欢的课是下课。除了长得漂亮点以外与其他普通初中生没有本质区别,不好不坏的成绩,唯一做过最后悔的事是刚进初一就被班主任软磨硬泡当了个挂名的班长,除此之外就是逍遥自在,不谙世事的年少轻狂。
直到四十五路到了终点站他才拎了双肩包不慌不忙,背后是悄悄关上的车门。
宋亚轩打了个实打实的呵欠,左顾右盼确认自己坐过了十二站之后晃着单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
“他妈的你个败家子又去哪鬼混了!”宋亚轩他妈不满情绪冲上眉头,电视里的尔康哭哭啼啼和着震耳欲聋的骂骂咧咧刺得宋亚轩耳膜发疼。
“我先上楼了。”他答非所问,母亲还想说什么就塞个耳机躲清净算了。
踏踏拖鞋沉重得快把木地板踩坏,他妈骂的吵的哭的早就杂糅一齐听不大清了,都四点了这会儿邻里都还见周公呢,他可不想因为他妈被投诉到破烂物业。
宋亚轩他妈只好作罢,听了楼上砰的关门声便消停下来。
后来宋亚轩在门后想起来,房子是租的,门摔坏了要赔钱。
妈是亲妈,毛病挺多。宋亚轩知道打开衣柜有监控,台灯按钮是窃听,拉开抽屉一只黑洞洞的眼闪点红光跟夜里的野狼似的,看一次吓一次。
夜不成眠的坏习惯早早养成了,宋亚轩也不管,一米八出头了倒不用再长成二米二了。
被母亲时刻监视是常有的事,一放班回来就丢句狠话给他,一般是什么“你给我小心点不要以为我不晓得你在干啥子”。
宋亚轩脑子灵光,他自有对策。每晚偷偷熬夜看小书前给镜头涂点藏在床底下的颜料当佐餐,如此一来只要他闭嘴关机他妈就管不了他。
每当监控呈现一片五彩斑斓的黑时他妈就回来敲门,芽芽你在干啥哦,快睡觉咯。
宋亚轩一巴掌扫掉桌上言情小说,太晚他不愿摸床底灰作画。楼下一老头一老太太吵得惊天动地,分贝能抵好几个他妈。
然后是车灯晃得刺眼的大奔呼啸而过,刚下过雨地上没干,溅起水花能和钱塘江大潮有得一拼。他没去看过钱塘也自然不知道那六米高水墙到底有多宏伟壮丽,但他读的课文书声琅琅中就告诉他,他不属于这里。
上海是大城市,物欲横流的名利场气息,高楼林立夜晚望不见蜷在干草堆里时司空见惯的满天星芒。宋亚轩想回那个静谧安宁的小村庄,而不是被埋在所谓摩登浪潮里浮浮沉沉。
好想念那时的慢生活啊——宋亚轩在纸上留下一行清秀的字迹。
宋亚轩第一次见到刘耀文,是在岁月静好的五六岁。
那时他同几个村里的小孩躲猫猫,身着件浅色天陇T裇于芦苇荡里飘飘摇摇似条长丝带,一转脸和尖利石块来了个亲密接触。
软乎乎的芽芽自恃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硬是咬了牙逼自己不流泪来,手背一抹脸颊,满手血腥。
年幼的宋亚轩怕血极了,疼痛感倒是不怎样明显,触目惊心的殷红给他吓了个半死,立马放声大哭。
这嗓子可真好哇,遗传他妈的。
直到他喊哑了眼泪流干了才有个穿着脏兮兮白衣服的小男孩跑过来,踮着脚硬是把比他矮一个头的个子撑起来,沾满土的小手替他抹去泪痕,小声嗫嚅着,哥哥你别哭了。
宋亚轩哪听他的,以喊破喉咙之势呜咽得更大声了。
这下小男孩可急了,挽起裤腿来一手拉着他袖子,指着膝盖上一块青紫提高声音说,哥哥你看我摔成这样了都没哭,我是不是很厉害。
宋亚轩倒真不哭了,赌气似的拉下脸来举起手肘揉揉眼睛。小男孩拽着他另一只袖子说,我带你去找妈妈。
结果小男孩和他坦白说自己是肇事者时宋亚轩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用扯头发吐口水的形式和他打了一架。
小男孩说,我叫刘耀文。
你以后不爽了难过了就来找我,我家很近的。
那一年,宋亚轩六岁,刘耀文四岁。
宋亚轩最后一次见到刘耀文,是昏天暗地的十岁。
“刘耀文!”宋亚轩兴高采烈拿着年级第一的成绩单猛砸刘耀文家门。可屋里跟空心了似的,敲一下都能听到回声。
宋亚轩暗叫不好,山脚下都是平房开着窗,就把脑袋伸进窗框见阒无一人,灶头上器具落了层厚厚的灰。
刘耀文搬走了,前一天晚上和他爸妈背着沉重的行囊,到大城市里闯去了。宋亚轩恨毫无音讯就消失在他精神世界里的刘耀文,气呼呼一转头走了。
一路走,泪珠儿一路掉。
山上天空晴明如镜,宋亚轩的世界却打雷下雨。
后来宋亚轩吵着闹着要转出村小学,他妈顺着儿子,说读完吧,读完就走。
宋亚轩嘴上说着好,心里却失望透顶。
他和刘耀文彻底错过了。
那一年,宋亚轩十岁,刘耀文八岁。
“喂宋亚轩,今天打球不太尽兴嘛,又拒绝哪个小姑娘啦?”贺峻霖一手抱着他跟老婆似的心爱的篮球,一手勾着宋亚轩的脖子,差点没让后者背过气去。
“滚蛋,烦滴很。”宋亚轩边往教室的方向走边打心底里狠狠骂了句渣男,挣开他的手就冲教学楼跑。
几乎是同时,上课铃响了。
贺峻霖立马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来不及抱篮球瞬间投入避免被数学老师大批一顿的逃亡队伍里,那篮球随意丢在一边滚开了去,狼狈不堪也无人怜悯,绿茵场的喧闹欢笑立马摁了暂停键。
“喂宋亚轩,你等等……”话音未落,宋亚轩耳边一阵风掠过,趁数学老师还在走廊拐角处时进了教室。
贺峻霖想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像宋亚轩那样的飞毛腿了,自认倒霉慢吞吞走进充斥着枯燥数学概念的教室,企图蒙混过过关,却被凶神恶煞的数学老师一声喝住:
“贺峻霖!上课又迟到!”
贺峻霖跟视频倒放似的默默退回了门边,正了正胸前几乎变成围脖的红领巾,叩叩门手举过头顶不情不愿喊了句:“报告。”
数学老师不理他,推推掉到鼻尖的眼镜点开课件,不骄不躁仿佛门边的人不存在。
贺峻霖偏过头去翻了个白眼,数学老师倏地回过头又给他支棱起来了,一秒切换无缝衔接。
贺峻霖忙里偷闲瞥了眼坐得端端正正的宋亚轩,目不斜视都不往他这儿看一眼。
终究是错付了。
数学老师斜倚在讲台边,镜片反射的LED灯光几乎要把门口伫立的学生给击穿:“手举高点,伸直点。”
贺峻霖不情不愿按她的说法做了,可对方却总显得他不尽人意,眉头挤成川字依旧指指点点:
“腿还弯着!没吃早饭吗你?”
贺峻霖瘪着嘴委屈不拉几的模样,重新敲了敲门喊了声报告,满怀期望地看着数学老师。
“出去站着。”数学老师说。
“宋亚轩你跑那么快干啥,我跟不上你。”球场上一位少年龇牙咧嘴揉着站了一节课都快断了的膝盖骨,骂骂咧咧地谴责另一位比他高了小半个头的少年,后者面无表情,假装无视他的唠唠叨叨。
后来贺峻霖的碎碎念好容易停了,宋亚轩才好整以暇地揶揄了一句:
“谁叫你跑这么慢。”
“还是不是兄弟了?”贺峻霖拿空闲的左手重重拍了一下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听过没?”
“当什么当?”宋亚轩把他手一下拍开,依旧以那云淡风轻的表情瞥了他一眼,一脸“在外面别说我认识你”的样子让贺峻霖忍不住抬手打爆他的轩头。
“难不成你还等着数学老师抓到我们俩一起上课迟到然后一箭双雕?”
风华正当少年郎漫步无人操场,成了一道靓丽无人赏的风景线。
贺峻霖作托腮思考状,愣了半晌直到宋亚轩偏头被对面门卫室飞出来的灰鸽吸引才发话道:“还是你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因为你傻。”宋亚轩毫不客气地回敬一句,眼神还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停在屋檐上歇脚的鸟类。
贺峻霖瞪了他好一会儿仿佛是在弄清他到底在干什么,然后转头嘀咕了一句:
“真无聊。”
上海的冬天许久没下雪了,浑浑噩噩过了元旦,冬日暖阳晃得耀眼,空气却冷得要把人冻住似的,刮刮刮要把房顶都掀掉了。
贺峻霖顶着黑眼圈百无聊赖地在草稿本上画圈。
“很快就要入学考了。”
“什么入学考?”他的同桌张真源颇感兴趣地凑过来想探个究竟。
宋张贺三人基本就是个死循环链的关系,宋亚轩嫌弃贺峻霖,贺峻霖嫌弃张真源,张真源嫌弃宋亚轩。
要是中间那俩字能换换估计就是三角恋。
就是这打打闹闹互相嫌弃构成了三个初二学生的日常,每天要做的事除了把老师讲的知识点当天书听,就只有和兄互怼这点乐趣了。
“去去去,没跟你说话。”贺峻霖斜眼从余光里看他,避之不得地挥挥手驱赶他。张真源也不生气,冲他翻了个白眼就转过身去。
“切,谁稀罕。”
“切。”贺峻霖也冷哼一声。
“你再切一个试试?”张真源比贺峻霖大两个月,自恃是他的二哥,即使后者并不这样认为还争着吵着要当两个人的爸爸最后被群殴了一顿。
“切切切。”贺峻霖不甘示弱。
“切切切切切。”张真源回应过去,身后便没了声音。
他俩后面坐着一个宋亚轩,细细揣摩前面那俩傻子边聊天儿边小学鸡吵架的弱智对话。
入学考啊,是吗。
宋亚轩没法子了,他这次要和老天爷赌一把。
赌刘耀文一定会来。
他心里怎么能有底,他来上海这几年连刘耀文的影子都没见到。但少年心气高不肯服输,他就赌这一把,唯一和刘耀文重逢的机会。
“刘耀文,”宋亚轩把脑袋贴在桌面上,把玩手中的橡皮。
“你可一定要来见我。”
刘耀文离开了小渔村之后并不完全顺风顺水,成绩不算优异的他在面对私立学校的入学考试题时自信满满,但最后并不如意,于是以失败告终。
刘耀文他妈脸色一直不大好,一边替他收拾着书包一边小声唠叨着:
“到了新学校别再给我惹麻烦。”
刘耀文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但他才不会照做。刘耀文他妈为此还头疼不已,从小学开始这孩子就没少惹事儿,一转到城里的小学更是变本加厉,一天不叫家长都能烧高香了。
刘耀文握着只铅笔在全是黑蓝红圆珠笔印儿的木桌上蹭蹭,啪咔一声大事不好,笔断了。
他气急败坏把两截笔往窗口一扔,咚的一声不知又砸到了谁家花盆或豪车,紧接着就听到他妈一阵无可奈何的叹息声。
才不去上初中,刘耀文这样想着,到入学考那一天的逃跑路线他都构思好了。
可惜他妈竟壮志难酬地御驾亲征决心天天送他上学,风雨无阻全年无休,于是计划泡汤的刘耀文只好耷拉着脑袋像朵枯萎的花儿,双腿灌满不情愿地走进了不在他安全范围内的新学校。
——To Be Continued——
原名《扑空》 然后因为发现这个名字有别的老师用了所以就改名了
第一次写纯文字。令我不知所措。
文笔贼烂不要喷我。
缃崎祀冶/执2021.07.31. 改2021.0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