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姿色够格吗?
夏璐低垂眼睫,她的眼眸泛起水光,试图用手擦掉每一颗眼泪将这狼狈欲盖弥彰,但她的手被顾一野死死抓住,只能任由眼泪肆意翻涌。
是啊该醒醒了,这场梦做的太真,她快要忘记自己和顾一野的距离。
她和顾一野之间的距离,如果有单位,是光年吧。
夏璐垂下头,瞳孔黯然,从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不够。”
是的,她不够格,以前是,现在也是。
夏璐的双手终于被顾一野松开,从胸前垂落。
像是失去所以力气一般,就连脚也支撑不住,恍惚间,重心拉扯。
她已经瘫坐在地上。
夏璐看不清,房子里的灯光在眼泪里折射,令她觉得刺眼无比。
她听到地板上逐渐走远的皮鞋声,
咚
咚
咚……就像她越来越听不清自己的心跳声。
夏璐再醒来时,她躺睡在一辆小车上,身上披着一件洗的发旧的老式外套。旁边是李麼,见夏璐醒来,李麼几声叹气。
李麼扶了夏璐一把,夏璐才稳当地坐好。她暼了一眼车窗外,秋天的夜幕降临的很快,一片漆黑里只有远处闹市的灯火通明才渲染几分亮色。
这条路她熟悉不过,前面就是松柏路,然后很快就到她的家。
……
“夏小姐,夏小姐。”李麼喊她。
夏璐终于回过神来,张伯给她开了车门想要搀她。
夏璐摆手,“谢谢,不用了。”
她抓住门,略显艰难的下了车。走到一半,夏璐脱下那件老式外套,她双手递给李麼,“李麼,这段时间,谢谢您的照顾。”
夏璐悠悠转身,直到车子的引擎响动,开远。
她才走到夏府门前的石塑一侧蹲坐下来,地很凉,风也很冷,她蜷缩着身子。
一天之间就被打回原形的落魄,她深刻的体会。
是,她没有骨气,连自爱两个字都一直亵渎。
她渴求顾一野能给他爱。
她坐着,回忆起这些时日的点点滴滴。
除了有一次因为去苏州出差顾一野来得有些晚,两个多月来,他每次都准时来医院接她下班。
他记得她喜欢的每一道菜,记得她的口味,所以每次叫阿麼菜里多放醋,再加少许糖。他会细心给她挑鱼刺,剥虾壳,乐此不疲到自己碗里的饭凉了也不在意。
她有轻度胃炎,是这几年不规律吃饭落下的,每每当入夜胃疼痛难忍时,他的大手给她轻轻揉肚子……
就这样,夏璐一直坐着,直到张麼发现了她。
夏家的司机余伯去医院接夏璐一直没等到她,已经是十一点,夏母打电话去医院才知道,根本就没有加夜班这回事。
他们报警寻人,夏府上下都出来寻她,张麼点着烛灯刚好的,看到了石塑旁边的夏璐。
她蜷着身子,嘴唇冷的发紫,脸上明显的泪痕,连妆也哭花了。
张麼叫人帮忙把她背进了夏府。
夏璐再睁开眼已是中午,躺在自己的房间,夏父夏母焦急得踱步,床边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夏小姐只是感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按时吃药,休息几天就好了。”医生说完起身提着一个白色的医具箱走了出去。
医生刚走,夏璐就注意到夏母脸色就变了。
“妈,我,我没事了。”夏璐结巴,“医生都说了,已经无碍,您就不要担心了。”
“这两个月你晚上都去哪里了?”夏母气的怒发冲冠的架势,夏父转身叹了口气。
“我……我不是说在医,医院吗,医院人手不够。”夏清有些紧张,导致她口齿不清。
“昨天你爸打电话到医院,压根就没有加夜班这回事!”夏母道。
夏父拿了药递给夏璐,朝她使了个眼色,“赶紧吃药。”
“你还护她?”夏母气着,瞪着夏璐,“昨晚连家也不知道回,要不是张麼发现你,你是不是准备在外面冻一晚上?”
夏璐没敢说话,她喝了一点温水,闭眼把药吞了下去。
“医院的班也别去上了,好好在家哪儿也不许去,省得我们操心!”
……
下午,彭琛去了夏家探望夏璐,带了一些水果还捧了一束淡白色桔梗花。
“夏璐,没有你帮我打帮手,宣传工作无趣了许多呢。”
夏母好像很喜欢彭琛,她又是夸赞又是留人吃饭的。
夏家世代经商,都是做生意的头脑,所以见着彭琛,戴着眼睛,穿着正装,还别着一支笔的形象,知道他是新华社主笔,夏母对这个文化人颇有赞许。